季綏放輕了聲音,安慰他道:“別慌,小楚今早說他讓人幫忙幫你們買了幾本書,現在去取了,一會兒就能回來。”怕是齊殊太緊張了。
齊殊搖晃著腦袋,淚濛濛的:“不是這樣的……季爹爹,小楚爹爹跟人走了,都是我害的……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季綏也楞了一下:“跟誰走了?”
齊殊瞪大眼睛:“是一個姐姐……她已經死了,可是卻將小楚爹爹叫走了。”齊殊伸出自己的手給季綏看,“……我昨天……想要殺小楚爹爹,你看,這是小楚爹爹的血……”
季綏沉思半刻,“他們去哪了?”
齊殊捂住臉搖頭:“我不知道……”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趙文舒。”季綏楞了一下,“你剛剛說什麼?”
齊殊頭疼的厲害,可是這個名字卻突然竄入他的腦袋裡,他情不自禁的就說了出來:“趙文舒……叫趙文舒……”
齊殊忽然明白了以前的一切……為什麼他這個從出生起就被丟棄掉的孩子,卻一直沒有被餓死,也沒有被欺負過……原來——
季綏聽到這個名字如被定住一般,這個名字很久都沒被提及過了。趙文舒……趙文戩的妹妹。死了很多年了,可是季綏卻不知道她根本沒有走……
一想到這裡,季綏忽然站起了身,往外跑去……
凜兒抱住齊殊緩緩的問:“爹爹他怎麼了……?”
齊殊嗚咽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想殺小楚爹爹,可是這不是我的本意,我……”齊殊想到了他的名字……是趙文舒為他取的。
第一個溫柔待他的人,不是邵楚,而是趙文舒……雖然那是有目的的。
寒凜沉默半餉:“只要爹爹沒事,我就原諒你。”齊殊依舊抽噎的哭著,“凜兒,對不起。”
****
邵楚站在一汪湖水旁,怔怔的望著遠方。
“為什麼到了這裡?你以前喜歡的人隱居了?”邵楚開口問道,他之前被那女子附著在身體上帶到了這裡,所以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見身旁豎著一塊石碑,雕琢著巨大的一個“淨”字,看樣子已經有一些年頭了。而周圍寸草不生,看著悲涼不已。
女子依舊附在他的身體上,所以兩人說話皆是出自這個身體,看起來竟可笑不已。
“我犯了錯,可是我又想幹淨的走,所以我到了這裡。邵楚,這裡這個湖單名一個‘淨’字。也就是能洗淨人生前所犯的各種錯事,之後就能去到她該去的地方。”
但是這種解釋邵楚卻聽迷糊了:“……是投胎嗎?”可是不是有地府嗎?
“是啊,來到這裡的都是悔過的靈魂,我只要下去了,出來後我就會把一切都忘記,然後就會有地府的人來將我接走……當然你也是一樣。”邵楚聽的心慌慌的……可是那女子依舊繼續說著話:“我們一起下去吧?”
邵楚的身體被她控制著,下一刻竟下了湖。邵楚一驚,連忙叫道:“不行啊!快點上來……”
女子反而如瞭然一般:“這具身體本來就不是你的,你也是死過一次的人,我們完全可以一起走。”
“可是你不是還在等人嗎!?……別再走了,上去……!”邵楚突然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痛楚從腳底蔓延到身體各處,如同被幾千只小蟲一起噬咬一般……
女子的意識蓋過了邵楚,這具身體就只能由著她往湖心慢慢走去。趙文舒感覺到邵楚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力了,大概是因為痛苦太過巨大而放鬆意識了。
趙文舒站在原地不動了,看著這副軀體慢慢的流出血。這個湖是留給死人的,新鮮的**下去,只會被侵蝕……
趙文舒在等一個人,她要讓季綏親眼看著邵楚死。而她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