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從腰間取出骨哨,輕輕細吹,尖刺笛聲瞬間蔓延整個密林,似是在傳遞著某種訊息,隱隱約約中,黑影躥出,攜火把投擲於願樓。
遠在山脊的墨寒玉似乎挑選了個最佳的觀景臺,唿哨聲停,掐指一算,數道:「三!二!一!砰!」
振臂一呼,正欲迎接這盛大的驚喜,不料話音剛落,一切止於平靜,窸窸窣窣的林間走獸路過,訥訥地看向他,著實不懂這奇怪的人。
「這!」墨寒玉頓時神色一變,「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沒有爆炸!」
說罷,連吹了好幾聲骨哨,卻絲毫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你死心吧,今晚願樓是不會爆炸的。」
身後傳來沉沉一聲,墨寒玉餘光一瞥,銀光直刺疾來,將其手中的骨哨打掉,隨即又像迴旋鏢似的回到某處,轉眸望去,只見沈清辭輕功而來,反手握住劍柄,立於樹幹之上,似以落葉輕踏,不露聲色。
「沒想到真是你,國師大人。」
沈清辭居高臨下,俯瞰著他,言語中不夾帶一絲感情,「上次皇宮一別,你還帶著張見不得人的假臉,如今真容示人,倒也不怎麼樣,這滿頭華發,不知是哪來的老人家。」
墨寒玉恍神,一手握著手腕,剛剛一劍而來,差點把他的手腕筋脈震斷,如今麻痺微顫,毫無知覺。
見沈清辭來這,可知計劃已失敗,嘴角微彎,冷哼道:「沒想到竟被安王殿下察覺了,這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早在一月以前,沈清辭就派人假扮成普通香客潛伏在大相國寺,真如他所料,發現有人深夜裡在願樓的古樹閣樓等地埋了上百桶火油,若是成功引爆,恐怕這整座願樓都得上天不可。
「我的人早已將火油換成水,你的人也已心蠱發作,吐血而亡,今日國師大人恐怕是不能得償所願了。」
墨寒玉冷哼一笑,以銀針強行穩住手腕的筋脈,稍稍直起身子,冷冽的面容於這春日竟滲著寒意,沉聲道:「我倒是沒想到,殿下會猜到我今日動手,還是這樣的方式。」
「加萊公主。」
「什麼?!」
「我不知你與加萊公主是什麼關係,今日是她的忌日,加萊公主嫁到大周后,阿依族就對她的母族進行燒殺劫掠,成為北漠草原的霸主,方式亦是和今晚這般,趁著部落盛典,偷偷在他們的王庭埋下火油,一夕間,軍隊死傷無數,阿依族才得以攻佔其部落,所以,你今日也要讓那些北漠使者來嘗試一下當時這般滋味。」
沈清辭緩緩道來,引得墨寒玉放聲長笑,連拍著掌,應聲道:「好好好!這局算我輸了,不愧是閣主」
「少說廢話,綠雉可是你的手下!」
沈清辭一手挽過劍花,以劍鋒直指。
這凌霜和熾燃之毒皆是加萊公主母族的聖物,以此來對付林長纓就好說了。
墨寒玉也不覺著意外,笑道:「是!他可是我最得意的棋子,安插在你閣中,暗中把林楓華的藥換了,致使他舊傷復發,還將軍機洩露,這用來對付林家再合適不過。」
沈清辭緊握著劍,眉眼嗔怒,上去就欲對他下死手,奈何墨寒玉輕功極好,如幽魂般躲過要害傷處,劍鋒點血,只餘衣裳劃破,滲著血漬,空中似是飄零這幾縷細碎白髮。
轉眼見他跳上斷壁山崖間,冷白的面板劃破,血滴展露,借著流水的月華,愈顯妖冶邪魅,沉聲道:「安王殿下,也別這麼生氣,要知道,我現在做的,可是你本來要做的。」
沈清辭一怔,抵著劍格的手微顫,似是預料到他會說什麼。
「加萊公主嫁予大周后沒多久,就生下了孩子,正是四月梨花盛開之際,大周皇帝便給她取名為梨安,這位公主後來還有個名號,是大梁的昭淑貴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