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燃頓時眼前一亮,匆匆跟上。
「真的嗎?您之前不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嘛?更何況還是在宮裡?」
「這些天你非讓我在床上躺著調養身體,我都快長草了,還不讓我往人氣多的地方走動走動。」
「行行行,都是屬下的錯,自當領罰。」
林長纓一路帶著蕭雪燃走上到了中天閣樓,周遭解皆是來往忙碌的宦官宮女,日仄將會在閣樓下開壽宴和擊鞠賽,正尋著記憶到出閣樓亭園,卻在偏僻的角樓聽到一聲聲稚嫩軟糯的童聲,似在唸著書。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這一聽便知是孩童啟蒙的千字文,尋常人家的孩子都要熟記默背,知曉心中。
不多時,林長纓偏頭一看,依稀見到一個穿著團花緋袍的孩子正在中天亭園下念書,肅然而坐,面目虔誠,身旁還有衣著樸素的小道童,應比他年長幾歲,為他講解著千字文的其中道理。
林長纓不免生疑,這穿著團花緋袍的孩子絕非尋常勛貴,還能在此處念書,難不成是
思及此,樓閣迎面走來端著茶點的宮女,她有意詢問道:「這上面正念著書的兩個孩童是怎麼回事?」
「這位夫人,這是」
宮女頷首著,似乎並不認識她,見她詢問有些猶豫說與不說。
林長纓看出了她的疑慮,從衣袖取出安王府的令牌,說道:「我是安王府的人,不用緊張,我就問問。」
宮女知曉後明顯鬆了口氣,已猜出她的身份,連忙回復道:「回王妃的話,這是小殿下和國師大人身邊的小道童,他們經常會在這亭苑念書。」
「小殿下」林長纓眉眼一挑,似乎想到了什麼,「是純善貴妃的皇子?」
「正是。」
林長纓恍然大悟,這位小殿下是璟帝最小的皇子,為純善貴妃所出,自秦皇后之事後,璟帝便再沒有立後,一直讓她代為執掌中聵,聽聞這位純善貴妃為人謙和溫婉,處事淡然,怒其不爭,正是因為有了她,這後宮才安生這麼多年。
林長纓先前也從林老太君聽過一二,沒想到這位小殿下都長這麼大了。
思慮過後,她給了些銀兩,讓宮女下去了。
蕭雪燃的目光在令牌上停留,問道:「小姐,這令牌是從哪裡來的?」
「殿下給的,還有你身上這錢也是。」林長纓將令牌放回衣袖,徐徐而道,「就是剛剛在馬車上,他擔心我多年未到後宮之中,宮眷怕是不認得我,多有不便,就給了我這塊令牌,沒想到他考慮周全,還真給用上了。」
蕭雪燃輕咳了幾聲,難怪剛剛下車時兩人還在馬車上待那麼久都不下來,原來是為這事。
未及細想,她便看到林長纓往亭苑邊上的迴廊中去。
「誒!小姐我們不是要去園會嘛!」
蕭雪燃到底還是玩心重,仍心心念念著園會,林長纓頗為無奈,勸慰道:「就看看,不妨事。」
遠遠望去,小殿下搖頭晃腦地念著書,小道童就給他解釋一二,有時候兩孩子都不懂的,只得自圓其說,是以今日璟帝壽宴,小殿下便想著要做好功課讓他好好高興高興。
林長纓的眸光放柔,似在回憶著什麼,慨嘆道:「像不像小時候先生教我們念書。」
「記得!」
蕭雪燃一笑,見到這一幕早就回想起來,甚至有些怨氣,「當時我到林家時還很小,什麼書都沒念過,小姐就帶著我念書,也是千字文,可沒想到小姐當時自己都還沒弄明白,教我的很多都是錯的,害得我被先生責罰,還抄了不知多少遍的千字文,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了」
林長纓幽幽笑著,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