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住的。」沈清辭喃喃說著,「此人是宮裡的人,而且對我們瞭如指掌,剛剛早就知道有埋伏。」
說罷,闔眼冥想,剛剛那番妖言魅語多是浮現在他腦海,隨即輕笑一聲,這上一輩的荒唐往事與他又有何干,又算哪門子的仇人
「吩咐下去,配合禁軍搜尋裡宮內可疑人等。」
伴隨著影衛的頷首告退,沈清辭隱於夜城中,直往壽宴的方向而去。
殊不知,一縷魅影攛掇而過,於中天閣樓落下。
墨寒玉撕下皮面,脫下夜行衣丟給在這等候已久的阿諾。
只聽阿諾脆生生道:「國師大人,太子說有事要先走。」
墨寒玉眉眼一挑,收拾好脖頸的傷處,穿上外袍,順著中天閣樓的旋轉樓梯上去,阿諾忙不迭地把這些東西塞進大布袋,在身後爬樓梯跟上。
一上閣樓,於月洞門處,碰上正欲下樓的沈品文,心下已猜到所為何事。
「看來,殿下已經迫不及待地去收拾殘局了。」
沈品文淡然一笑,撫著鬢間的青絲,慨嘆道:「經此事,老二定然備受責備,我亦可趁此,攔下這次和談,在此,先與寒玉暫別。」
「那寒玉,先預祝殿下心想事成,定登大寶。」
墨寒玉憫笑說著,目送他離去,轉眸看向這已亂成一鍋粥的壽宴景色,眸色更為深沉。
這場好戲才剛要開始
阿諾則在一旁趴在欄杆上看著沈品文下去,熾熱的眸光逐漸暗淡,嘀咕道:「國師大人,原來太子殿下不是個好人啊!」
墨寒玉有點忍俊不禁,慨嘆道:「好人啊我都忘了還有這種人存在了。」
第56章 承諾怕你吃虧
皇宮大牢。
坑坑窪窪的青石磚漫上水漬,順著邊沿的鐵鏈悄然落下,忽地刺裂一聲,邊牆的火把明滅不定,時不時迸濺著火星,交疊的木欄後,林長纓盤坐在稻草堆上,手持著稻草,手指轉繞,似在用稻草折著什麼。
打眼一看,嘴唇緊抿,眉心從未舒展,心思也不在這稻草上,腦海里浮現的儘是今晚的擂臺比試,復盤著她與阿依米娜的一招一式,尤其是在最後關頭她將阿依米娜逼到幾近擂臺外的那一幕。
她看向堂下的阿依扎爾,專朝她的劍格位置奮力砍去,如今回想,那把長劍也比普通的劍要重許多,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許久握宮中的劍,可令她起疑的是,為何被砍斷的殘劍會準確無誤地飛向阿依扎爾,似是牽引一般,難不成是那把劍的問題
可如今再想也無濟於事,此事定會牽連至林家還有安王
思及此,不知不覺間,手中的稻草已折成一支蚱蜢,觸鬚尾長,四肢細條,交疊的稻草勾勒出它的身形,在掩映的燭火中似是染上緋色。
看到這草蚱蜢,她不禁回想到小時候還在邊境時,林楓華也為她折過草蚱蜢。
當時初到邊境,終究需要心無旁騖,白天練功,晚上還要讀兵法,林楓華便讓她把所有玩具都扔掉,年幼的她只能忍淚答應。
只是沒想到後來偶然撞見林楓華和他副將交談的一幕。
閒暇休沐時,林楓華坐在倚在樹幹上,一身竹青文袍,玉冠束髮,瞧著膝上的書,指間滑過椰子葉,繞了好幾圈都沒弄個明白,不禁眉頭緊鎖,思慮深重。
不料身後之人突然提手襲來,他反應過來起身以擋,掌心過招間不過幾回。
「禾昌,你鬼鬼祟祟的作甚。」
副將頗為無奈,慨嘆道:「明明是屬下在後面一直叫將軍您一直沒聽見,還有,您想做草蚱蜢這看書可是學不會的,屬下來吧!」
林楓華面上有些掛不住,但終究是術業有專攻,只好交給他來演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