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知道他在想什麼,拂了拂袖子,側目而視。
「既是父皇所託,昔王還是多留意點好,別惦記別的什麼東西,亦或是人」
言下之意,已是心照不宣,意為警告。
此話一出,沈懷松眉眼儘是肅殺,攥緊著拳頭,目光落在他的腿上,譏諷道:「連站都站不起來,又有什麼資格來提醒我!」
扔下這句話,他便甩袖而去往金明階上走,途中遇到熟識的兵部尚書,一改方才的威壓之勢,竟是平易近人般寒暄起來。
李成風扶著輪椅把手,憤憤地看著沈懷松,抱不平道:「昔王真是過分,那麼多年來都一直拿此事來打擊殿下」
沈清辭嘆了口氣,倒是多了幾分無畏,幽幽說道:「這二十年來,處心積慮走到今日這個位置,自然有他的本事。」
「所以殿下覺著,昔王更合適,可我覺著太子更好,他對殿下一直都以禮相待,逢年過節都會備份禮差人送到王府,別的皇親可不會如此,直接對您視而不見。」
沈清辭無奈笑了聲,感慨道:「傻小子,重點不是看對我怎麼樣,而是他本身怎麼樣,於眾人眼裡,太子素來溫文爾雅,清風霽月,待人謙和,以至於大家都認為他處事優柔寡斷,多了幾分憐憫,少了幾分昔王的狠厲和決絕,可是我總覺著,比起沈懷松,他更加令人看不懂,也更為棘手」
李成風聽後,黑溜溜的杏眼轉了幾圈,似在思考剛剛的一番話,仍不解其意。
去往御花園的路上,宜靜公主玩著腰間的玉佩,那還是韓淵鳴先前送她的,一路上來往多為皇親官宦,與他們皆是頷首而過,頂多也是寒暄幾句。
不多時,宜靜公主餘光瞥了下林長纓,她仍淡然靜默。
隨即回想起之前在凝香閣丟的臉面,著實不快,雙手交疊在身前,癟嘴道:「誒!為什麼不喜歡二哥哥!」
林長纓一怔,觀望下四周沒什麼人,前面的小火者正在前引路,加之她聲音小,估計也聽不到,隨即正色道:「公主,慎言!」
「他那麼好,你反而還對他那麼冷淡,枉費他在你被下賜婚旨意時多次上書反駁,以前都不會如此失態的,你難道沒看見剛剛二哥哥見到你和那個瘸子在一塊,二哥哥臉色有多難看。」
宜靜公主仍不依不饒,但還是使著顏眼色,讓隨行的侍女觀察四周情況。
林長纓緩了口氣,壓低聲音道:「無甚,我對昔王只是昔日袍澤情誼,光明磊落,絕無半點苟合之情,別的我也不想多解釋,隨旁人怎麼想,倒是公主,安王怎麼說也是你皇兄,怎可如此無禮稱呼!」
連宜靜公主都如此,他以前這麼多年在宮裡過的都是些什麼日子
宜靜公主不以為意,微聳著肩,頗為不耐煩道:「沒什麼,我從小就不喜歡他,他對我還有對別人都是愛答不理的,這宮中估計也只有好脾氣的純善貴妃對他好點,關心他,還有你,這坊間都傳言你們冷臉相對,分院而住,老死不相往來,還說什麼你們等著父皇百年之後立刻和離的,可方才一見,又似乎不是這樣的」
思慮想來,靜宜公主剛剛見兩人對視暫別的樣子,這眼神透露出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讓她心中有些疑慮。
忽地,身旁傳來一句幽幽之言。
「的確不是這樣。」
「什麼?」宜靜公主停下,與她對立而站。
林長纓這雙似是幽潭漆黑不見底的眸子多了幾分亮色,眉目冷凝,沉聲道:「這些謠言我既是當事人,自要澄清,我與安王,並非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更不是仇人,公主殿下還是少聽點市井坊間的蜚語吧!」
說罷,林長纓先行告退,面色頗為不悅,甩袖而去,嚇得蕭雪燃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