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東瀛打扮的侍女請她前去禮單簽字,周遭在船板駐足欣賞海景的幾位世家家主也來向他打招呼,趁此也可觀察周圍局勢,今晚恐怕得見機行事。
林長纓走到臺前,禮單攤開,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各型各色的字跡,她掃了一遍,頓時愣住了。
明懷李氏、舟博戚氏、長柏溫氏
巡察使司馬文博、揚州刺史凌玄境、淮雲通判黎寧北、南河裡正榮韜略
除了眼前這幾位世家大族外,竟然還設計一些江南邊境小鎮的官員,其中甚至不乏在軍中當值的。
看至此,林長纓忍不住冷哼一笑,這禮單可謂是他們的投名狀了,將來東窗事發,筆跡對照,他們亦是百口莫辯,看來這次真要一鍋端了
她沾著墨水,在禮單上書寫著範氏夫妻二人的名字,這幾日有看過他們來往的信件,筆跡大致也模仿得可以。
不料落成之時,伴隨著不遠處的聲聲驚呼,只見幾個身著夜行衣之人在船梁攛掇而上,幾乎能閃現至不同之處,待林長纓抬眸,不知從哪來的苦無鏢從四處劃破疾風而來,嚇得這些手無寸鐵的世家紛紛趴下抱頭。
「不好!」
順著苦無鏢的方向,目標竟是沈清辭,她嚇得衝上去,順手掏出蝴蝶刀在手上轉了幾圈擲出。
僅是須臾,伴隨著金石鐺鐺,刀鏢似乎摩擦出火花,似一陣風,朝沈清辭的耳畔掠過,只餘青絲飄揚。
沈清辭依舊氣定神閒地坐在輪椅上,目光沉沉地盯著眼前這些穿著夜行衣之人落到夾板上,似乎早有預料。
待定神一看,林長纓認出他們這身行頭,是東瀛的忍者,奈何他們似乎還不善罷甘休,朝沈清辭來。
她立刻擋在身前,「你們想幹什麼?」
忽地,手腕一緊,沈清辭制止了她,拉她到身旁。
不多時,不遠處傳來拍手稱快,伴隨幾聲朗笑。
「不愧是範府的夫人,如此緊張我們範公呢!」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船下有兩人走上來,其中一位中原人模樣,約莫四十,身著朱紅雲紋團花蜀錦廣袖長袍,腰佩琥珀玩物,眯著眼睛淡笑,卻掩蓋不住其眼底的精芒,城府頗深,而另一位,東瀛人長相,看上去而立之年,腰配東瀛長刀,腳踏木屐,眼睛狹長,面頰凹入,雖是個子矮矮的,卻不乏肅殺和陰騭,連嘴角都往下的,嚇得一些世家夫人躲在丈夫身後。
待看清這二人,沈清辭和林長纓的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沈清辭:「蔡全成」
林長纓:「宮本三行!」
蔡全成走上前來,向二人頷首行禮,皮笑肉不笑,「二位許久未見,這次還得多虧泉林范家鼎力相助。」
多是噓寒問暖的場面話,沈清辭這幾日早就將範公研究的徹底,自是能應對。
奈何林長纓和宮本三行兩人默不作聲,目光匯集之處,多是不露聲色的肅殺,只見他微蹙著眉眼。
這眼神怎麼那麼眼熟
末了,他一揮衣袖,以那蹩腳的中原話說道:「上船不得帶刀刃,來人,給這位夫人搜身。」
此話一出,在場人稍愣,蔡全成本想阻止,不料這幾個玄關的侍女得令上前,來勢洶洶,林長纓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
「我看誰敢!」
沈清辭拉著她到身後,雖坐在輪椅上矮他半截,但還是毫無避諱地與他對視。
「宮本先生,如此大庭廣眾的無禮,這難不成就是你們東瀛的待客之道,若是如此,那就以後我們也不用見面了,我們夫婦二人,就此下船。」
「這」蔡全成面色突變,其餘人都觀望著這樣的情況忍不住附耳私語。
沈清辭往後一靠,幽幽說道:「還是說,你不打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