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還是今日林長纓他們相救的其中一個孩子,長得像個小胖墩,熱心腸得很,今晚見她扶著沈清辭在走在山路上,二話不說地就帶他們到這老房子來。
說罷,幾乎落荒而逃,引得村醫始料未及,在後面喊著,卻只見她的背影消失在房簷中。
「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麼一回事?就知道給我這把老骨頭多功夫做」
無奈之下,只好先行應承。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虎子他們拿了些吃食過來,林長纓也照著藥方熬好了藥端過來。
見他仍未醒,她不免心緒憂慮,問道:「大夫,他還未醒,這該怎麼餵藥?」
「這個簡單。」
村醫似是習以為常,從藥箱取出似是細柳材質的軟長管,只見村醫輕捏著他的下巴,將軟長管抵至他的喉嚨,將湯藥緩緩續到內裡。
只不過見他忍不住地發出悶哼,眉心微蹙,這到喉嚨幾乎是要作嘔。
「大夫,還是我來吧,這樣子他肯定難受得很。」
村醫眉眼一挑,這小娃娃能有什麼辦法
林長纓低低地看著這碗黑得發亮的湯藥,有些猶豫,苦笑道:「大夫,不如你們先回去吧!今日有勞您了。」
虎子自是個機靈的孩子,一屁股跳下椅子,說道:「神醫爺爺,我先送您回去吧!我阿孃釀了些青梅酒,您肯定喜歡。」
說著,一邊拉著村醫到門口,村醫頓時喜笑顏開,和他嘮叨著的這時節的青梅酒,絮絮叨叨地出了庭院,還不忘叮囑林長纓一番。
林長纓連聲應著,待他們走後,房內歸於沉寂,只餘他們二人,時不時迸濺著爆蕊的火星子,氤氳著苦辛的藥味。
林長纓緩了口氣,拉著椅子坐到他面前,攪著微燙的湯藥,思緒混亂其中,終究氣不過,蹦次一聲,她將湯匙重重摔回湯藥裡,咬牙道:
「居然敢騙我」
奈何對上他慘白無血色的面容,多是不忍,坐到床邊,先行飲了口湯藥,輕捏著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將湯藥渡到口中,隨即輕輕抬著他的脖頸,讓他嚥下去。
如此迴圈往復,花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才餵好湯藥。
末了,林長纓替他蓋好被子,見他神色稍稍平復,似是沉睡在夢中,氣息悠長。
林長纓訥訥地看著,隨即習慣性地以指腹輕撫著他的眉眼,順過鬢角,直至下巴,輕擦著嘴角藥漬,只餘燭火掩映著眼底翻湧而來的情緒,將她的影子拉長至窗格。
只聽聞一縷嘆息:「清辭,你可一定要醒來啊」
第二日一早,昨日被救的幾個小孩都跑來林長纓這找她玩,還拿了許多當地自家做的麻薯糕點來,在庭院內玩得不亦樂乎。
在這之前,林長纓已經從信鴿那瞭解情況,沈懷松那邊還需要些時日,中將只好先把抓到的倭寇餘黨先押回江南主鎮上,林長纓亦可借著這段時間來調查蔡全成一事,和蕭雪燃還有江南商會的聯絡也從未間斷過。
忽地刺裂一聲,伴隨著振臂一揮,柴刀落下,木頭頓時四分五裂,變成燒火的細柴。
一時間,坐在門墩上的四個孩子看到這一幕,不約而同地張大著嘴,眼睛微愣。
幾乎一瞬,四人同時鼓起掌來,熱烈非凡。
只見林長纓熟稔地手起刀落,一刀劈下去,細柴四落。
奈何眉心從未舒展,每砍一次柴,林長纓都念道:「混蛋沈清辭,混帳沈清辭,壞蛋沈清辭,騙子沈清辭」
如此迴圈往復,輪流著來。
四個小孩眨著圓咕隆咚的杏眼,似是大大的疑惑,虎子亦是忍不住問道:「長纓姐姐,沈清辭是誰啊?他不是你夫君嗎」
「他!」林長纓頓時語塞,這倒是沒否認,只道:「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