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果面如死灰,恨自己為什麼還要醒過來,“媽,對不起!我給家裡丟人了,你打死我吧!”
白秋萍經過幾個小時的大起大落,怒氣已經被她壓下去大半。
現在再看到女兒悽慘的樣子,狠心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果果,你真是傻透了!你好好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哪個王八蛋欺負了你?我跟你爸去找他算賬!”
張果搖頭,白秋萍就是去找於衛紅也解決不了問題。
到時候,他們家肯定會仗著廠長的勢力,以權壓人。他們討不到結果不說,還會連累兩人丟了工作。
他們家八口人,上邊還有好幾個老人,這兩份工作已經是他們家僅有的收入來源了。
張果之所以不敢告訴家裡,也不敢找於衛紅鬧,就是考慮到這一點。
因此,無論白秋萍怎麼追問,她都只是搖頭不肯說。
白秋萍已經急得火上房了,“張果,你別犯傻了!你跟我說實話,好嗎?你如果不跟我說實話,我們怎麼替你做主?這樣下去,你們娘倆將來可怎麼活啊?”
白秋萍這話一出,張果愣住了。
她的手不由得伸向了小腹,原來,那個孩子還在。
白秋萍也意識到她說錯了話,馬上改口。
“不是,張果!你聽媽的,無論你將來跟那個男的結不結婚,這個孩子都不能留!”
“你把他生下來,是想讓別人戳你一輩子脊樑骨嗎?”
張果複雜的淚水沿著眼角滑下來,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有點捨不得這個孩子了。
不是為了孩子爸,只是因為它是自己的孩子。
不管它是男孩還是女孩,等它出生以後,小傢伙都會軟軟的貼著她,聲音甜甜的叫她媽媽。
白秋萍看著張果的表情,驚得頭髮都炸起來了,“不會吧?張果!你不會是,真想把他留下來吧?”
“啊!啊!啊——”白秋萍徹底瘋了!
巡夜的護士以為出了什麼事,趕過來就發現病人沒事,反而是家屬在鬧,立即就不耐煩了。
“又是你?你吵什麼吵!要吵,你們回家吵去!”
“你就是再吵,也給孩子吵不來一個爹!哼!”
“怪不得女兒能未婚先孕呢,瞧瞧這一家子人的素質,啐!真給咱們廠丟臉!”
白秋萍頓時閉嘴了!
不行!無論如何,她必須把孩子的爹給找來!
魏瑤跟張果住一個房間,張果跟誰在一起她肯定知道。
對,她現在就回去找魏瑤!
白秋萍風風火火的回了大院,迎面就撞上了等了她一早上的王大姐。
王大姐有個表妹是廠區醫院的護士,她昨天上夜班時聽說了這事。這個年代像這樣的事件極少,屬於是絕對罕有、也絕對重口味的稀罕事。她聽說張果是這個大院的,一下夜班就跑來跟王大姐打聽。
王大姐的丈夫在廠子裡受了工傷,廢了一條手。本來可以給他安排一個清閒一點的工作或者是讓王大姐頂替丈夫的名額上班。
可是白秋萍憑藉手裡的權力,只給了少許的工傷補償,就讓他下崗了。後來又把這個工作崗位,給了業務辦領導的親戚。
這讓王大姐一家的生活過得無比艱難。王大姐的丈夫知道這件事後,也上門找了白秋萍好多次。可是白秋萍不光不承認,還反過來罵他。
王大姐的丈夫膽小,不敢惹事。家裡生活壓力又大,他一時想不開就跳了河。
王大姐穿了一身孝衣,一手拿盆,一手拿著擀麵杖。
她一見白秋萍回來就把手裡的盆敲得咚咚響。
“大家都快來看啊!這就是白秋萍的下場!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