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可?笑,姐姐對他那麼好,怎麼可?能故意教壞他?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他拼命為姐姐解釋,希望祖母理解,也希望祖母明白,他和姐姐相?處融洽,關係很好,姐姐也對他很好。
但他所認為的努力變成了?打?在姐姐身上的鞭子,他多說一句話,姐姐就多挨一次打?。
姐姐在痛,姐姐在哭,姐姐在向他求助,他發了?瘋一般推開祖母,試圖制止這樣無理的打?罵,試圖幫姐姐扛下那無情的鞭子,他以為這樣就可?以保護姐姐,不讓她受傷。
但他拼了?命的反抗,只?為姐姐換來一次又一次的禁閉。
他無法想象姐姐在蘭園那個昏暗的小房間裡到底經歷了?什麼,也不能接受姐姐逐漸的疏遠與嫌惡的警告。
他明明是?為了?姐姐好,為什麼姐姐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冷?為什麼姐姐會對他惡語相?向?為什麼姐姐要推他?為什麼姐姐會恨他?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光影變幻,歲月悠長,愛在冰冷的環境中凍結,他開始覺察到矛盾的根源,姐姐痛苦的根源。
是?他,都是?因?為他。
也許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不該出?生在孟家?,不該成為孟舒瀾的弟弟。
他用許多年的時間尋找矛盾,解決矛盾,到最後卻發現,他就是?這家?庭矛盾的起源,是?姐姐一生痛苦的開端。
也許他就是?這般不詳的存在,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會因?他而受傷害,所有他愛的人,到最後都會選擇離開。
他怎麼敢愛?怎麼敢對她說愛?
思念在大腦瘋狂翻湧,他卻要逼自己剋制。
他是?所有痛苦的根源,他本不應該再靠近她,再用愛的名義傷害她。
可?他真的好想她
好想看看她的臉,親親她的唇,再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哪裡都不想讓她去。
她明明說過?的,說過?他們是?天生一對,要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還沒有到,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放棄?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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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下了很大的雨, 室外霧氣很重,沉甸甸壓在?頭頂,莫名?讓人?喘不過氣。
周耀撐著傘送江泠月到排練廳, 剛一進門就被一大捧粉色的鬱金香堵住了去路。
她記得她之前同孟舒淮說過,鬱金香這?種花看起來嬌弱,不堪折, 葉片脆嫩,花枝一碰就斷,但它卻是鮮切花裡生長最快的花, 只要花瓶裡有水,它就會卯足了勁兒向上生長,就算垂頭也沒關係,換了水剪了花枝它又是最勇敢的那朵花。
他那時說, 鬱金香像她。
所以家裡的鮮切花全都換成?了鬱金香。
她?想?到這?裡, 一時心思紛亂。
驟然對上陳墨禮神采奕奕的一張臉, 她?又?收了思緒問:“還沒開始演就要先?給我慶功嗎?”
陳墨禮將手中的花遞給了江泠月身邊的周耀,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