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的是無限的倉皇無助。他頹然地鬆開了手,眼神空洞地向後退去,一步一步緩慢地後退著,黑靴與木板摩擦發出的聲響顯得格外的刺耳。
完了,他不會受不了打擊一直頹廢下去吧?想想晚晴死時他那表現,這個可能性還是有的。李沐看著他頹廢呆滯的模樣有些擔心,便又補充道:“無論你是誰都不重要,你在我最後的四年裡與我朝夕相處,共度良宵,我早已把你當做我唯一的親人了。有這些日子我已經心滿意足此生無憾了。你不必為我傷感。”
顧惜朝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毫無反應。李沐深鎖雙眉,嘆了口氣,緩緩道:“等一下我便會帶一些行裝,到魔教的舊址。那裡畢竟是我出生和長大的地方,所以死後我也會長眠於那處。”
說完,他便從櫥櫃中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包袱,正欲轉身,忽聞身後一陣刺破空氣的勁風傳來,他匆忙一閃,避開那道青衣大袖,翻到一邊。身後的顧惜朝眼見偷襲不成,臉色一沉,便提起仍套著劍鞘的無名劍,飛身上來。
李沐一邊在狹窄的空間內來回躲閃,一邊衝著他厲聲質問道:“顧惜朝,你這是幹什麼!?”
“你可以輕易地放棄你的性命,但我不行。”顧惜朝的目光冷厲決絕,全無半分呆滯木訥。“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就算強行把你留下也在所不惜。”
敢情這傢伙剛才的呆滯都是裝的?居然跟實力派的老子拼演技?李沐氣極。
此時情況對他十分不利,為了偽造虛弱的脈象,他連續好幾天都服用一種慢性毒藥。因此身體素質也暫時下降,他如今的動作已經不如以往那般敏捷輕盈。而且顧惜朝用無名劍把他逼在牆角附近,他根本夠不到房門邊的玄鐵劍,用赤手空搏對上套著劍鞘的無名劍沒有幾分勝算。
別逼老子使用散花銀針。李沐神色嚴峻地凝視著顧惜朝,一隻手已經暗中靠近腰間。
“你在找散花銀針嗎?”顧惜朝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從背後掏出了一個令李沐十分熟悉的袋子。
是散花銀針!他剛才靠近我時拿的嗎?老子居然沒察覺到。不過顧惜朝不愧是顧惜朝,那種情況下還能想到卸下老子的武裝力量。李沐臉色如常,心中卻猶如掠起驚濤駭浪。
該死,那就只有靠那個了。李沐忽然望向房間的視窗。
無數的武俠小說中都有說到,高手對戰,最忌諱分神。而倒黴催的李沐似乎再次為無數的後輩們驗證了這一至理名言的正確性。顧惜朝趁著李沐這一分心便欺身上前。李沐也與他拆招無數,但不多久便氣力不濟,被顧惜朝尋機點中了穴道。
李沐一臉驚悸之色,在顧惜朝的注視下靠著牆無力地滑下,慢慢地坐倒在地。
顧惜朝蹲下身子,嚴肅地凝視著他,正色道:“不管那藥有多難配置,你都不該如此輕賤自己的性命。”
李沐笑得越發苦澀。
“你把我當做唯一的親人,我又何嘗不是呢?”顧惜朝感慨萬分。“就因為如此,我才更不能讓你等死。”
“可你真的瞭解我嗎?你又對我的過往清楚多少?”李沐立刻反駁道。“你又怎麼能確定死亡不是我最好的歸宿呢?”你怎麼就不能痛痛快快讓老子地去了呢?
“我知道你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淡然瀟灑。可那又怎樣?就像你所說的,無論你是誰都不重要,我也已把你當做我唯一的親人了。”顧惜朝那深邃如夜空般的眸子正定定地對著他。
“在魔教時,逃出魔教時,我都殺過不少人。”李沐垂下頭,笑得有幾分自嘲,幾分悽然,幾分孤寂。“有時是為了自保,有時是為了試藥。在見到你之前,我早已是個滿手血腥之人。只是因為一些人,一些事的發生,我才隱藏了真實的自己。所以這些年來,你根本不曾見到真正的我。”這倒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