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足,就如此前全未動過手一般。
呼的一聲,一物從冰霧中倒飛而出,正正好好地向尚秋水砸來。尚秋水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想要伸手擋隔,那物事卻來得實在太快,早已衝入他懷中,而此時他雙臂合攏,剛好將它牢牢抱住。
尚秋水本就周身筋骨欲裂,再被這麼一撞,一時間只覺得眼前一黑,除了牢牢抓住能碰到的一切東西外,再也不知其它。他鼻中忽然傳進了一縷的香,又覺懷中物柔軟得實在有些不象話,於是睜眼一看,見到的正是石磯那妖麗的面容,兩雙均黑如點漆的眼睛相距不過兩寸!
不知為何,尚秋水一見石磯那深不見底的星眸,立時覺得一股徹骨冰寒透體而入,已是驚得呆了。
石肌盯著尚秋水的一雙星眸,然後目光焦點實不知已投到了哪裡去,嘴裡喃喃地道:“不對呀,我怎麼會輸的?明明她的其元損耗過度,怎還可能施出如此大威力的招式,一下就擊飛了我的石中劍?不對,絕不可能!人家就是輸也不該輸得如此難看嘛!”
她喃喃自語了半天,一縷縷如蘭如麝的氣息不住拂在尚秋水面上。如此香豔享受,尚秋水手足卻是越來越冰涼,而色也漸漸慘白,動都不敢稍動一下,身體逐漸僵硬,就似被一條毒蛇給盤上了咽喉一樣。
於是他就這樣抱著石磯,動都不動一下。冰心居的冰霧逐漸散去,原本炸飛得四處都是的木條紛紛在空中凝止,然後又倒飛回來,重新排成了一個完整的冰心居,沒有一根木條斷裂破損。木屋中黑得異乎尋常,完全看不到裡面的任何事物,也不知姬冰仙是否在有意造成了二人如此親近的一幕。
石磯伏在尚秋水的懷抱之中,只覺得十分舒適,連帶著身上的傷癇的緩和了許多。她扭了扭身體,只覺得身下軟墊驟然冷了許多,心中詫異,這才收回了注意力,看到了尚秋水那幾乎與她貼在一起的秀麗容顏。
石肌凝神看了一會尚秋水,忽然笑逐顏開,道:“真看不出,原來你是這麼漂亮的!”
她低下頭去,用面頰輕輕擦著尚秋水的臉,雙眼微閉,輕聲道:“又冰又膩,果然是一副好皮肉,就不知是生來如此呢,還是保養有方。”
她又端詳了一會兒尚秋水,忽然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冰寒的香舌尚秋水口中走了一圈,方才笑道:“味道不錯!真是好一個妙人!”
尚秋水身軀越來越涼,忽然眼中神光一暗,竟然暈了過去。
章四十一 驚怒 上
殿中樂聲陣陣,雲煙繚繚。千隻牛油巨燭或吊於殿頂,或置於兩壁,但在這宏大深遠的大殿中,它們所放射的光華還遠遠不夠。然而在半明半暗間,燭火映在畫壁雕樑所貼的金帛上所放射出的迷離光暈,也令人有何似在人間之感。
殿兩側各開三排席,坐百官,分文武列席。
席前藏一道回形暗渠,摻了特製香料的清泉徐徐從自暗渠中流轉,嫋嫋松香不斷自暗渠上的鏤花銅格中浮起,如煙似霧,給這凡間宮室添了些許仙家氣象。
長生殿正中以白玉鑲碧紋石輔地,冬溫而夏涼,此時百名宮女正自隨著聲聲鼓點翩翩起舞。除了那一記記忽緩忽急的鼓聲外,再無其它伴樂。鼓聲若一道大江,表面波緩浪靜,水下卻是暗流洶湧,聲聲鼓音或超前,或拖後,皆落在眾人心跳之間,伴隨著宮女的擺臂抬足,直如牽著觀舞之人如在水下疾行,在座座暗礁與人魚間穿梭往復,或驚或喜,不能自已。
一舞已罷,鼓聲餘韻仍猶在百官耳中迴盪。一時間殿中一片死寂,人人屏息,不知是誰先屏不住大喝一聲好鼓,殿中方彩聲如雷!
長生殿盡頭高臺上擺放的不是龍椅金案,而是架於兩尊金獅上的一面大鼓,明皇著赤金綢服,雙手持槌,高舉向天,仍沉浸在鼓的餘味之中。
楊玉環盈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