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上一世見到那女子是在和魏建軍談物件的時候見到的。
她一直記得那場景,那天魏建軍帶著她在安縣的供銷社。
那是她到遠山村第五個年頭的夏天,天氣很熱,遠山村的小河裡河水都帶著與人體差不多的水溫了,那是下河洗澡都感覺不到涼爽的月份。
知了熱的不停地在樹上叫著。
魏建軍當時專門在隊上請了假陪他來的縣城,請假的時候,還特意問汪隊長借了腳踏車。
那天她是坐在他的腳踏車後座到的縣城。
從遠山村公社到安縣的路是那種碎石路,路的兩側苦楝子樹的樹葉正茂盛,知了總是躲在苦楝子樹的樹葉裡唱著歌。
那時候的夏巧西,覺得那條路很短也很涼爽,哪怕他們的汗水滴在地上就“滋滋”地冒出了青煙,哪怕知了是在樹枝上熱得煩躁發出不安的叫聲,在她看來,那都是一種動聽的音樂。
當時購物是需要票的,在那時候有錢都不管用,她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的她是去買布,需要有布票。
縣城的供銷社的門是兩扇高大的木門,門框兩側是白色底黑色的字,一邊寫著“世上無難事”,一邊寫著“只要肯攀登”。
門的左邊的灰色磚牆上豎掛著一塊長方形的木板,木板上刷了白色的油漆,油漆上幾個黑色大字“安縣人民供銷合作社”。
而門框的正上方的灰色磚牆上一塊白色的牌子上兩行字,上面是“安縣”兩個字,下面是“勝利供銷社”,字是黑色的。
進門後,供銷社內是高高的木頭和玻璃做的展櫃,與沙市不同的是那木框是用的原木色,也就是沒有刷紅色油漆的。
展櫃內依舊是一個齊耳短髮的中年婦女,不同的是,那婦女長得五短三粗的,面板也是小麥色,手指比較粗壯,整個人看上去比較圓。
臉是圓的,手是肉肉的,握成拳頭時,手也是一個圓球一樣,圓的看不到手指骨頭的痕跡,因為她不高,人比較胖,所以整個給人一種很圓的感覺。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確涼布料的短袖襯衫,那時候能穿上的確涼麵料的人家其實不多,能穿這種面料的人家,至少說明其家裡情況是比較好的了。
她白色襯衫的扣子一直扣到緊挨著脖子的第二顆,夏巧西想,大概是最後一顆釦子因為脖子太粗扣不上了,要不她也會扣上的。
在她的身後放置了一排櫃子,櫃子是紅色的木框,沒有玻璃門,就是一個木頭做的框架,上面的每一個格子裡面都擺了商品。
那一排櫃子一直到與上面的宣傳木牌相接,那宣傳木板是黑色的底,紅色的字,上面寫著“為人民服務”……
那一排櫃子的旁邊,放著一張木頭做的梯子,大概是為了方便那售貨員取櫃子上的商品準備的吧。
她剛買好布,就聽見一女子在對魏建軍說話:“建軍哥,你怎麼在這裡?她是誰?”
她轉過頭時,魏建軍當時臉上有一絲慌張,但是很快就從慌張轉換成了一臉的從容不迫。
當時的夏巧西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終歸是自己沒有太在意魏建軍臉上的表情。要不那時候她就應該發現二人的端倪。
因為,那女子問魏建軍的時候,是一種質問的口吻。
也是因為魏建軍的從容不迫讓夏巧西剛升起的疑惑就那樣被打消了。
他一臉平靜的對那女子道:“夢萍,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五一村公社嗎?”
那叫夢萍的女子對著魏建軍撒嬌道:“建軍哥,我怎麼就不能出現在這裡了,你告訴我她是誰呀?”
夏巧西現在回想起那場景,當時自己的心是有多大呀,聽那女子說話的語氣。
很明顯,兩人是有故事的,她那語氣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