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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看著自己的皇兄走遠,直到身邊的宮女來扶,才發現自己膝蓋發軟,冷汗涔涔。

七九'VIP'

萱兒在七皇子同意她被錦繡公主借出去的時候就明白,七皇子絕不是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樣傻傻癲癲的,甚至於他這麼做,極有可能是借公主的手整治她而已。可若是問她是否傷心,是否難過,那就半點不會,能夠傷害到她的人,必然是她的朋友,而七皇子這個人,雖然她憐憫他,照顧他,卻還不會不自量力想要去做他的朋友。只是她以前沒有防備過他,乍一發現他天真痴傻的外表下,竟藏著這樣一副心腸,也不免心裡冷颼颼了一陣兒。

原來宮裡,是這樣一個地方。

“你在想些什麼?”

萱兒一抬眼,銅鏡裡勃長樂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陛下,奴婢在想,今天天氣真好。”勃長樂淡淡笑起來,銅鏡裡的萱兒,正安安靜靜地為他梳頭,她的手臂輕輕抬起,露出半截晶瑩的手腕,纖長的手指魚一樣俏皮地穿梭於他的髮絲間,時不時露出鮮豔光澤的指尖。漸漸的,他的黑髮變得平伏整齊,他心裡微微一動,脫口問道:“你以前常給別人梳頭?”

萱兒愣了一下,誠實道:“奴婢只會給自己梳妝。”

勃長樂微微抿著的唇略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他一直盯著身邊的少女,直到她走到他背後去,他才皺起眉頭,這樣在銅鏡裡也只能看見半邊身子,看不到她的臉了。張張嘴想要說話,可想了想,他還是沉默地感受著她輕淺的呼吸和近在咫尺的身子。這個人,似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對待別人,對待他,都是如此。她到底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成長,經歷過什麼事情,除了進入賀蘭家成為養女,入讀錦繡院之外,他對她,知之甚少。微微泛黃的鏡面,流淌著一絲莫名的,說不出的風情,兩人之間靜謐安穩的氣氛,在午後的閒暇時分顯得格外難得。

皇帝午睡的時候,只要殿內有絲毫的聲響,都能立時將他驚醒,在萱兒沒來以前,便有宮女因失手打碎了玉盞,被立時拖出去杖斃。正因為如此,一過午膳,皇帝便喜好將這殿內的宮女內監們全都攆出去好有個清靜。只是勃長樂自幼有頭疼的毛病,御醫久治不愈,後來得到一個偏方,午後梳頭百餘下,散發而臥,讓宮女用手指按摩他頭上的經穴,可以緩解他的頭痛之症。將那些人都攆出去,這差事自然無人做了。可是他寧願硬捱過頭痛,也不願意自己午睡時有人在一旁窺視。然而現在這些活兒都是萱兒在做,照理說,他本不該讓萱兒靠他這麼近,甚至是貼身伺候他,可是自從將她調到自己殿裡,他心裡就莫名的一陣陣悸動不安,說不出什麼滋味,非要她在跟前站著,哪怕不說話,他心裡也舒服一點。此刻感受著她綿軟的手指輕輕在他頭上梳攏,便有一種溫暖向他的周身蔓延開來,只是腦海中有些微的空白,熱滾滾的甜蜜在心頭翻動,竟覺著說不出的歡喜。

背後的她已經轉到了左側,銅鏡中再次出現那張姣好的面容,勃長樂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撫摸鏡面裡的幻影。他的手指剛剛觸到光滑冰涼的鏡面,少年憤怒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她是我們共同的仇人,請皇兄不要為她動搖了心智!”他像是被蜂尾針狠狠刺了一下,立刻收回了手。“行了!”

他已經不敢再看她,只丟下這兩個字,便突然起身,大步離開。萱兒莫名所以,但也只好放下梳子,跟過去服侍他寬下外衣,勃長樂也不理她,獨自躺倒在軟榻上,目光炯炯地望著殿頂的雕繪出神。萱兒眨眨眼睛,這意思是,今日不需要她伺候著了?可是主子沒發話,她一個奴婢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