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此時,顧璟熠剛從漠北迴京,當時戰事形勢已見好轉,時任鎮北將軍的蘇侯爺,已經帶領大齊軍隊連收回了兩座城池。
皇帝心情大好,特開私庫,在宮中舉辦宴會,迎接太子回京,併為其慶祝生辰。
當時,要求四品以上官員攜家眷參加,但很多朝臣的夫人們要麼獨自來,要麼只帶著剛過門的兒媳來赴宴,各家的閨秀或是得了各種病,不能前來,或是出去探親,人不在京中。
今年這些人倒是積極了。
皇帝聽完奏請,微微頷首,目光投向下首的兩個人。
只見蘇侯爺四平八穩的站在那兒,神色如常,瞧不出什麼態度。
而自己的兒子,清俊的臉上毫無波瀾,表情淡漠的彷彿朝臣們所奏之事與他無關。
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怎麼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蘇愛卿,你怎麼看?”皇帝直接開口。
朝臣們十分不解,面露疑惑,陛下為什麼會特意問蘇侯爺?
顧璟熠眸子也劃過一絲驚詫之色,不明白父皇的用意。
蘇侯爺出列,一臉鄭重道:“回陛下,儲君的婚姻大事,自有陛下定奪,太子願意即可,臣沒什麼意見。”
“好。”皇帝點點頭,看向顧璟熠:“太子,你的意思呢?”
顧璟熠不疾不徐,一禮道:“回父皇,就按諸位大人們說的辦吧,兒臣無異議。”
皇帝一噎,這個時候,兒子難道不應該請自己給他和蘇季崇的閨女賜婚嗎?
獵場上,他觀察了好幾次,這個兒子對蘇季崇家那閨女的心思再明顯不過了,他以為兒子很快就會求到他面前了,左等右等沒等到,現在竟然同意選妃了!
這不是上趕著惹未來岳丈不快嗎?
他一臉尷尬,心虛的看了看蘇侯爺,只見對方面色平淡,似並無怒意,唉,想不到自己兒子一張口,就把未來親家給得罪了。
他輕吐一口濁氣,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又看了看下首朝臣們殷切期盼的目光,淡淡道:“就依諸位愛卿所奏。”
“陛下聖明!”百官齊聲唱和。
從議事殿出來,蘇侯爺腳步輕快,神情悠然。
太子沒有直接求陛下給他和安安賜婚的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出幾分。
他不知他二人早就有婚約在身,
或許顧忌寧安侯府的規矩,怕提出來兩府不同意,會斷了安安與他的往來。
或許怕引起兩府的猜疑,覺得他心思不純,是為了拉攏和藉助兩府的勢力,才提出求娶,從而引起兩府反感。
亦或許是安安此時對他無意,他有所顧慮。
……
不管是什麼原因,看來這小子對安安比他預想的還要多了幾分真心。
但是他可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他還想多留女兒幾年,這傻小子越晚知曉越好!
“蘇侯爺留步!”一個清朗的聲音喊住了他。
蘇侯爺回首,態度極為恭敬:“殿下有何指教?”
顧璟熠素來疏離淡漠,此時微微有了些謙和之色:“侯爺請借一步說話。”
來到離宮門不遠的一處花園,此時各種顏色的菊花競相開放,朵朵嬌嫩而鮮豔,二人走進中央的涼亭坐下。
有宮人立刻前來,為二人奉上香茶,然後退身離開。
顧璟熠如山間潺潺流水的清冷嗓音響起:“蘇侯爺可知曉,這次地動之前的異象乃令千金所告知?”
蘇侯爺微頷首道:“回殿下,犬子跟臣說起過。”
“令千金這次救了我大齊朝廷上下,救了姚河縣一城百姓,孤替朝廷替百姓多謝令千金!”說著,顧璟熠鄭重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