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意提前退位的想法,雖然並未大肆張揚,但還是悄悄傳進某些人的耳朵裡,並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場暗潮洶湧的謀劃在京城中悄悄醞釀蔓延。
明安並不知曉這些,一路上她的腦中都在一遍遍迴響著今日顧璟熠的話。
原來兩年前,他不僅已經開始籌謀她和他的婚事,還連她的後顧之憂都提前考慮到了,並早早做下了安排。
這份心意,用“用情至深”四個字似乎都難以表達。
她的內心升起了抑制不住的喜悅和感動,再次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心竭力為太子哥哥繡制寢衣。
她素來雷厲風行,回府後,當晚便叫來府中一位姓餘的繡娘。
是林媽媽專門推薦的,雖不是府中繡技最好的繡娘,卻勝在性情脾氣極為和善。
現在明安和太子的婚事在即,府中繡娘為她的嫁妝日夜趕工,忙得不可開交,甚至好多活計忙不過來,都要交給外面的繡坊。
那些繡技卓絕的繡娘更是責任重大,當然不會被安排來教導她。
明安也知曉事情的輕重緩急,她也沒有要將繡技學得一流非凡的打算,便聽從了林媽媽的安排。
“早聞餘娘子繡技精湛,日後便勞娘子多費心思了。”明安笑著道。
餘娘子最近為明安的嫁妝忙得暈頭轉向,被林媽媽選中來教主子針線女紅,她覺得定比整日刺繡輕鬆些,還有額外的銀子拿,便欣然接了這差事。
她受寵若驚的道:“姑娘客氣了,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她早聽林媽媽叮囑過,自家姑娘不擅長針線女紅,也並非要她傾囊相授,只傳授她繡技的一成便可。
她入府多年,也帶過不少新人,於教導繡技上早便琢磨了一套自己的方法,可以說十分嫻熟了,她相信自己能教好自家姑娘。
明安又同她簡單聊了幾句,便揮揮手,讓她退下了。
翌日,早膳後,餘娘子按約定的時辰來到明安的院子。
餘娘子本打算直接從針法繡技開始教授,結果發現明安在此道上一竅不通,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清楚。
心道:“自家姑娘說不擅長女工刺繡,還真沒有謙虛……”
於是耐著性子,從各種布料的差異、繡線的區分、繡花針的挑選、不同刺繡針法等開始一一講解。
明安聽得一頭霧水,但耐性極好,並沒有因此生出不滿或煩躁的情緒。
餘娘子覺得,頭一日不能給自家姑娘太大壓力,於是講解基礎常識完後,只教了她劈線。
這是個細緻活兒,明安要麼不小心將線扯斷,要麼就將繡線纏繞在一起,成了亂糟糟的線團,沒辦法使用。
一直到天黑,她眼睛都花了,手也酸了,才成功將一根線完完全全劈了出來。
“我成功啦!我終於劈好啦!”她歡天喜地的大聲喊道,難掩激動興奮之情。
餘娘子想哭,頭一次見到這麼沒天分的女子。
她掩飾住複雜的心情,面露虛假的笑容,違心道:“姑娘於刺繡一道上極有天賦,只要勤加練習,莫說是一件寑衣,便是將來殿下的冠服也做得。”
一旁的林媽媽忍不住輕咳提醒,過了啊!
之前讓餘娘子多誇著點自家姑娘,免得姑娘受打擊,會氣餒洩氣,但餘娘子現在也太誇張了。
太子冠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繡的嗎?
太子冠服就如皇帝的龍袍,是其身份地位權勢的象徵,所用所用繡線、布料、紋樣都極其有講究,精美華貴自不必說,還有極其嚴苛的規制要求。
繡制太子冠服的無一不是經驗豐富,刺繡技法卓絕的繡娘,沒有十幾年、二十年的功力,哪能秀太子冠服?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