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這般細微的聲音對徐神武而言,不過是微風拂面,難以察覺。
但歷經三次結繭蛻變,徐神武的感官已被磨礪得異常敏銳。
徐神武身形一閃,幾個起落間便輕盈地攀上了自己的飛船。
耳朵緊緊貼著飛船鑲嵌的冰冷石壁上,心中卻如鼓點般狂跳,恐懼如寒冰般侵蝕著徐神武的每一寸神經。
那移動的聲音,那吐信子的窸窣,不是蛇是什麼。
而此刻,這聲音竟源自崖壁之內,正是徐神武飛船停靠之處。
徐神武心中暗驚:
“此怪物,身軀必定龐大無匹,才能發出如此震顫心魂的聲響。
可我竟一直未曾察覺,怪物是怎麼跑到崖壁裡面去的?
難道……”
徐神武凝視著眼前看似平靜無波的石壁:
“這石壁之後,還隱藏著另一個洞穴?亦或是深崖?
深淵似乎更為合理,若是洞穴,它若在其中穿梭,我早應該感覺到它的存在……”
徐神武屏息凝神,生怕那蛇形怪物擁有與他相似的敏銳聽覺,一旦察覺到他的動靜,便會衝破石壁,向他襲來。
這麼個鬼地方,真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那絲絲聲在周圍盤旋片刻,又迅速的遠去。
徐神武額頭冷汗涔涔,心中驚駭難平,直到那聲音徹底消失,徐神武才敢緩緩回到白猿身旁,心跳依舊如鼓,難以平復。
徐神武心中暗自將原老頭罵了個狗血淋頭,滿心惶恐:
“看來自己的擔心變成真的了。這裡除了這隻巨猿果然還有別的怪獸!”
就是不知道讓白猿受傷的是不是它。
小河流又開始潺潺細語,通向外界的洞口,卻已經沒有了光亮,夜幕再次悄然降臨。
徐神武無助地挪步至白猿身旁,緊緊依偎著這位毛茸茸的夥伴,漸漸地,意識沉入了夢鄉。
在夢裡,徐神武又回到了那熟悉的戰隊,日復一日地訓練,卻總也擺脫不了不及格的陰影。
……
一隻毛茸茸的大手拍在徐神武的背上,徐神武經過結繭的蛻變,即便衣衫僂爛也感受不到絲毫寒意。
在這孤寂的洞穴中,除了白猿,再無他人,徐神武也便索性放棄了衣物,迴歸自然的懷抱。
白猿正討好地笑著凝視著徐神武,徐神武揉了揉眼睛,正欲開口,卻瞥見地上散落著一堆野果——黃的,紅的……
徐神武起身檢視白猿的傷口,那些用溪水清洗過的傷痕,如今竟已奇蹟般地癒合,令他驚歎不已。
見有效果,徐神武又取來些泉水,灑在白猿耳朵和手臂的包紮處,一邊吃著野果,一邊道:
“總有一天我要逃出這個洞穴,把欺負你那些怪物統統殺掉……統統……”
然後悶悶地吃了幾口,正當徐神武沉浸在自己的唏噓之中時,突然感覺身體被白猿輕輕抓起,兩臂抱起、躍下平臺。
白猿另外兩臂攀著崖壁,迅捷地攀向天井的頂部。
一縱一躍之間,他們彷彿穿梭於雲端之上,不消片刻,不消片刻下面就已經籠罩在一片雲霧中。
徐神武暗道:“這白猿也是任地厲害!如此陡峭光滑之巖壁,它竟能如履平地,輕盈躍上。”
忽然間,頭頂的霧氣彷彿被無形之手撥開,一束光亮穿透雲層,直直灑落。
那光亮漸行漸近,原來是隱於雲霧之中的洞口。
白猿幾個縱身,便順著那洞口攀援而出,徐神武被輕輕放於地面。
徐神武久居地下,乍見光明,雙眼被刺得難以睜開。
那陽光如同利劍,穿透徐神武久閉的眼簾,帶來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