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帆的話,她聽了個字字入耳,但她並不知廣信葛春帆五個字有何用意,摸不著頭腦。她是從巫山進入江湖找愛女的,對九幽天魔的所作所為知道不多。九幽天魔為禍江湖,所殺的人多得不可勝數,她只本能地感到,葛春帆定然是九幽天魔的仇人而已。
侍女小娟和其他的人心膽俱寒,她們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兇猛無比的場面,不由她們多想,吶喊著向前急衝,四面八方合圍,劍形成一道劍網向內急攻。
春帆家破人亡,恨重如山,這時的他,與早年的葛春帆完全不同了。天下間有兩種情緒可令人瘋狂,一是愛情,一是仇恨。春帆的愛妻不知下落,愛情受到了打擊,家破人亡,仇恨深如浩海,兩種情緒全加在他身上,他怎能不瘋?怎能不狂?在他沒有能力報復以前,瘋狂的情緒受到了壓抑,只能將痛若埋藏在心底,打掉牙齒和血吞,不忍也得忍。目下他有能力報復了,久蘊在心底的仇恨毒火發如山洪,不可遏止,瘋狂自是意料中事。他變了,變得兇狠,殘忍、冷酷、毒辣。他要索回血債,他要加倍地將仇恨之火燒向那些曾損害過他的人。他不是聖賢,無法寬恕九幽天魔以及九幽天魔手下的惡賊們。
“殺!”他厲聲,人如狂風,劍似暴雨,先旋向北首,從左一抄,繞了一匝,人群四散,所經處波開浪裂,血肉橫飛。
劍芒飛旋幾匝,倏然斂去。
“啊……”慘叫聲驚天動地。
“撲!撲!”六具屍體是齊腰而折,另兩具腦袋掉了,另有一具腹下中劍,是唯一完整的人。
所有的人,全退出三丈外,臉色死灰,被眼前的光景嚇得血液似乎已經凝固了。
小娟的一頭青絲不見了,頂端鮮血往下流,流了一頭一臉,站在那兒搖搖欲倒,手中的劍巳斷了尺寸劍尖。她是唯一受傷而未死的人。
春帆站在中間,虎目中厲光閃閃,緊閉著雙唇,劍橫持在胸下方,劍身染滿了鮮血。他身前,腹下中劍的人橫陳在他的腳下,手腳不住抽搐,想要站起,手腳在積雪上作徒死的掙扎。不久,突然不再抽動,斷了氣。
他陰鷙地掃視未死的十二個人,最後目光停留在宇文長華的臉上,用似乎來自地底陰曹的陰冷聲音說:“誰說出九幽堡座落在何處,他便可以活在世間。”
沒有人回答他,所有的人全以宇文長華為中心,緩緩地聚集。
“沒有人想活嗎?”他再次發話問。
小娟用衣袖拭掉眼角的血液,吸入一口氣,斷劍舉起了,沉重地舉著向春帆迫進,虛脫地叫道:“狂徒!你好狠的心腸!”
他冷哼一聲,切齒道:“九幽堡的人,無一人具有人性,比葛某狠上一千倍,毒上二萬倍。”
“巫山仙境的人,並未和你有仇。”
“凡與九幽天魔有親有故的人,殺無赦!”
“你為了什麼?”小娟痛苦地問。
“奪妻毀家之仇,家破人亡之恨,豈能不報?”
“但巫山仙境的人,與九幽天魔李堡主已斷絕往來,你怎能不分皂白亂來?”
“九幽天魔難道不是巫山神姥的徒婿?”春帆搶著問。
“你難道不知九幽天魔與其結髮妻子分居十載的事?”
春帆不住冷笑,冷厲地說:“在下沒聽說過,沒有人會信這話,叫巫山神姥出來納命,殺了你們之後,九幽天魔自會出來還葛某的公道,他必須用無數人的性命和他的血來償還葛某的血債。他一天不出來,在下要殺一天他分佈在江湖的爪牙惡賊,直至他出頭納命的那—天到來。說出九幽堡所在地,饒你不死!”
小娟一聲厲叫,倏然衝到。
“小娟,快退!”宇文長華驚叫,飛撲而上。
她本想喝退小娟,在春帆前道出自己的身份,豈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