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嘶一聲,四蹄揚起,駕車疾馳。不過一盞茶功夫,已奔入城門,魯大虎躊躇,問道,“大小姐,是去古井衚衕,還是回王府?”
阮雲歡聽到“王府”二字,腦中一醒,揉了揉額角,嘆道,“王爺怕還在宮裡,我方才糊塗了!”想了想,說道,“去靖安侯府!”如今旁的人恐怕還在宮裡,只有身有“舊疾”的公孫明遠在家中休養,不曾上朝。
魯大虎應一聲,手中馬鞭再揮,向靖安侯府疾趕。
靖安侯府。
湯氏正與公孫明遠對奕,聞小廝報了進來,不由奇道,“怎麼這會兒趕了來?”想她不曾下帖便徑直上門,必有大事,便向小廝道,“你去,請王妃入後堂來罷!”
夫妻二人換了衣裳,往後堂正廳裡等候。隔了片刻,果然見阮雲歡匆匆而來,見二人也不敘禮,劈臉便問,“舅舅,平邯府軍中可有信得過的人?”
公孫明遠一怔,皺眉道,“雲歡,出了何事?”
阮雲歡搖頭,心知公孫明遠雖為武將,卻素來心細,只得耐著性子將秦璐的話簡略述過,說道,“若當真釀成兵亂,阮一鶴一人蒙冤也倒罷了,恐怕變亂一起,危及邊關。可是如今透過兵部、吏部,層層批文下來,萬難立刻調人,若是軍中有人,或者還有可為!”
公孫明遠臉色微變,咬牙道,“秦勝成這廝無異禍國啊!”略略一思,說道,“平邯府守邊眾將,大多是秦勝成一手栽培,只有一個上騎都尉張倫曾是鐵甲軍的人,或者還可一用!”
阮雲歡大喜,忙道,“便請舅舅修書一封,請他設法穩定軍心!”
公孫明遠心知事不宜遲,不敢拖延,當即湯氏磨墨,阮雲歡輔紙,公孫明遠草草揮就一封書信,說道,“張倫不過四品頂戴,恐怕只能壓得住一時,還要別設法子才是!”
阮雲歡點頭道,“舅舅放心,我知道!”奪過書信,轉身便走。
公孫明遠忙將她喚住,說道,“你四舅舅的君達關距平邯府不過三百里,我即刻修書,請他遣兵防護!”
阮雲歡略一躊躇,說道,“擅自調兵,可是不小的罪名!”
公孫明遠搖頭,沉聲道,“一人獲罪,總比邊關暴亂要強一些!”
阮雲歡肅然,點頭道,“雲歡即刻回府,安置人手趕往平邯府!”說罷向二人辭了一禮,轉身快步而去。
淳于信近午時分方才回府,一聞之下,也是大吃一驚,說道,“今日平邯府又有急報送來,說是大雪十餘日不停,已有將士凍死,民怨載道。”
阮雲歡臉上變色,咬牙道,“邊關苦寒,大鄴將士不慣冰天雪地中作戰,若是當真亂起,陟流國豈會不趁虛而入?”
淳于信微微擰眉,搖頭道,“如今我們急遣人馬前去,恐怕已經不及,只能派出一隊輕騎,疾速趕去,相機行事!”
阮雲歡點頭,將公孫明遠的話簡略轉述,說道,“大舅舅話雖如此,如今還要勞你在兵部報備,若四舅舅果然出兵,還有一個見證!”
淳于信點頭,說道,“這個自然!”話一出口,突然靈機一動,說道,“四舅舅駐守君達關,手中應有精兵十萬,又同為二品大員……”劍眉一攏即揚,冷聲道,“既然出兵,那便趁機拿下秦勝成的兵權!”
阮雲歡初聽他喚公孫明風“四舅舅”,而不是“威遠將軍”,不由抿唇淺笑,待聽到後句,不由大吃一驚,失聲道,“你說什麼?”
君達關雖然是西北一脈的天險,卻也僅僅只是一關,而平邯府做為西北重鎮,秦勝成手中卻有雄師二十萬,以十萬兵馬去收秦勝成二十萬的兵權……饒是齊王妃素來膽雄氣壯,一時間也驚的說不出話來。
淳于信抓著她手腕道,“你來!”帶著她徑直出後堂,向書房裡來。書房一角,滿滿皆是當初他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