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啊人是不容易滿足的。

禽獸啊禽獸！有色心沒色膽的蘇燦在心裡哀嚎。

劍心琴膽的程仙子最終還是明白了，支支吾吾的蘇小燦內心有些小黑暗的想法，或者說我們的仙子早已經長大了。

她臉上紅霞飄起，俏臉粉紅，低不可聞地道：“到時候看吧。”

“到時候再看？到時候……再怎麼看？”蘇燦急地有些額頭冒汗。

但是臉上卻又不能露出來，一邊繼續淡定，一邊又藏著虛偽，或許這就是人性的劣根。

太平街大門進去有一條長長的街道，街道十分寬敞，裡面有各種老店和小吃，可以說是小吃一條街，十分有名。大門前面的地方有一塊巨大的大理石鑲嵌在地上，上面雕刻了天下太平四個大字。

遠處大廈上面懸掛著廣告招牌，出奇的是沒有時髦的摩登女郎，沒有各種明星打得廣告，而是一個穿著白色漢服襦裙的女孩，綰著青絲，站在碧日連天的蓮花池邊，隔著江水眺望遠處的空白，這一幕很有意境，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蘇燦想到的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而程可淑想到得是詩經裡的《蒹葭》，輕輕念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蘇燦愣住，腦袋就像是過電一樣，渾身有種麻痺的觸感，下意識地回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程可淑微微笑著，“所謂伊人，宛在水中央。”

“對啊！在水一方的不僅指那些曾經可望不可即的女孩，還有遙遠的夢想和情懷。”蘇燦低聲。

“你在說什麼？”程可淑問道。

蘇燦笑了笑，說自己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但是有些事情早已經遺忘，但卻在那飛逝的時光裡，拿不出來，也無法與人述說，只能夠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體會，你知道那種感覺麼？

程可淑點點頭，“淋漓盡致的孤獨。”

“沒錯，我記得有一個人說，你的孤獨，雖敗猶榮，有時候我會想，怎麼會有那麼一個人寫一些矯情的話，那些句子到底有什麼意義，就好像灌輸了太多的心靈雞湯，卻依舊還是原來的模樣，心靈並沒有得到昇華，也沒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頓悟，後來我明白了，有些孤獨是不能夠和別人說的，你能夠說出來，並且寫成書，那就還就證明，你還不算孤獨。”

蘇燦擺了擺手，以很無所謂的姿態繼續說：“但我還是要引用他說過的話一句話，‘你寫了成百上千條日誌，有些是寫給專門的人看的。但往往這個人看不到，不會看，也不想看。直到有一天，另一個不相關的人突然跟你說：你寫的所有東西我都看完了，哎呀，好心疼你呀，啊哈～你看，真正在乎你的人讀的不是你的某條心情，他們想讀的，是你的整個人生。’所以說有些孤獨在於你自導自演了一場戲，戲裡戲外你很認真，但臺下的人都已經散場，那些你特意安排的人不願意去看你的人生，而有些你從未注意過的人，卻一直不曾離開，孤獨就是你愛著他，他愛著別人，就像是柏拉圖的銜尾蛇，週而復始，陷入死迴圈中。”

程可淑靜靜地聽蘇燦說完了話，不知道怎麼突然覺得蘇燦那特無所謂的語氣中，有一種無人解讀的哀傷，遊離於她認識之外，從遠方來，帶著她一直讀不懂的傷。她很想很想了解蘇燦的人生，不過之前的還沒有陪伴到，只能夠用餘生來了解。

在這鬧市街道人群洶湧中，在這光線微醺的下午，在這百年乃至於更久歲月的太平街下，程可淑踮起腳尖，柔軟的身軀貼進去，給了他一個擁抱，就像是當年被蘇燦抱進懷裡一樣，溫暖而充滿心動。

蘇燦將她攬入懷中，原本還有些哀傷的模樣，卻消失不見，就像是壞主意得逞的狐狸，臉上露出壞壞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