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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荒墳地耍錢場上的鬼哭狼嚎

三姥爺就急匆匆地趕到新民大紅旗。

遼河以西叫遼西,遼西那邊窮,鄉人粗獷豪放。有個叫大紅旗的鎮子,就一條街,逢三六九是集。我和三姥爺去的那天正趕上大集,趕集的人挨人人擠人。

三姥爺說,“咱不趕集了,趕緊到鎮東頭理髮匠老田。”我急三火四趕緊打聽老宋家。東頭正好看見個幌子,是那種紅白藍轉動的筒子,門口有個門簾子,一挑趕緊往裡屋進。

田師傅一看來了兩個外地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趕忙放下手裡的活計把三姥爺讓到裡屋。三姥爺說,“信收到了,老家巧子在哪兒。”田師傅說,“彆著急,我忙完這個活兒。”我一聽趕緊把準備好的兩條煙給頂上。

田師傅立刻換了笑臉,“好說,好說,馬上帶你們去。”

來的路上,三姥爺才跟我說,“肇老六出事了,去遼西賭了一把,賭的是牌九,出點小狀況,被扣下了。”我說,“老六也不是省油的燈,好好在城裡待著唄,幹嘛惹這個場子。”

三姥爺說,“看情況吧,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這小子從吉林來,不懂黑山這邊拉的行情。”

我說,“那隻能是出鬼被抓了個現行。”

三姥爺說,“抓啥樣式的,咱也得管啊,到瀋陽地界怎麼不能讓他出事啊。”

田師傅把我們帶到一處荒地上,有幾棟房子,房子周圍全是高大的楊樹,還有好多座墳塋。我問,“這怎麼有點陰森森,讓我想起植物大戰殭屍的感覺。”田師傅一聽就說,“你還要吃墓碑啊,”三姥爺濛濛地,他根本不懂植物大戰殭屍。那幾趟房子四周都是土牆,房子用塑膠棚子罩著,大白天的院子裡有好幾臺特別牛的車,那個車標我也不認識,反正是立在前機器蓋子上。

田師傅說,“到了,我還有半拉頭沒理完。”

這幫子耍錢的火力壯,管他黑賭場設在哪呢。

我對這地方挺瘮得慌,走起路來輕手輕腳,三姥爺卻說,“人就是一捧土,活人都是嚇死的。”我們走進那趟房子,是那種像生產隊似的長趟房子,院子裡面用鐵鏈子栓的的德國大黑背嗷嗷叫。屋外面罩著個塑膠棚子,裡面寬敞不少。我跟在三姥爺後面,滿屋子煙味嗆得我直咳嗽。

我說,“誰是老家雀(音:巧)子,我們瀋陽來的。”大白天的,屋裡沒有耍錢的,這時裡屋走出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叼著根牙籤,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們,繞著我們走了一圈。我說,“是鎮上剪頭的老田引薦的。”

那個壯漢吭了一聲,進到裡屋,隨後傳來一聲公鴨嗓,讓進來。我一聽這個公鴨嗓,隱約感到好像有點熟悉,但是我一時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聽過。也不管他了,反正公鴨嗓的到處都是,還有的變成歌星了,說是那個嗓音有性格,我也不知道現代人怎麼想的。

我進去一看,有個瘦子坐在輪椅上,雙眼都扣進去了,像個骷髏。眼睛倒是滴溜溜亂轉,就像魚缸裡的彩色玻璃球。想必他就是老家雀(音:巧)子啦,我抱了抱腕子,問道,“你就是老家雀(音:巧)子吧。”

公鴨嗓說到,“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說,“不是你放話讓領人,肇老六呢?”

公鴨嗓說,“就這麼空倆爪子的就來了。”

三姥爺說,“怎麼地,還給你提拎二斤草糟糕啊,想畫虎直說。”

公鴨嗓也不繞彎子了,“肇老六耍錢一直贏,耍鬼兒。”

三姥爺說,“空口無憑啊。”

公鴨嗓一揮手,我看到他右手的小手指頭折了半截子。我忽然想起在俄羅斯遠東那個賭場上,玩百家樂的時候,就是有個公鴨嗓在那裡做荷官發牌,我記得他的右手小手指頭沒了。當時,我還很奇怪,我偷偷問三姥爺,“這小子怎麼想讓誰贏誰就贏,想讓誰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