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碼能知道人世的美好和快樂,才不枉在這人世活過。
最終,“他”還是答應了。
可是那時候的顏瞳失去了父母比從前更加不愛言語,經常一個人躲起來逃離人群,“他”記得顏瞳父母的心願,於是將自己的意識代入了顏瞳的靈魂裡去,和他的意識混合在一起,讓顏瞳的性格在一年之間發生很大的轉變。但是“他”自己的意識也是不全的,有好多事情“他”都想不起來,甚至於曾經將“他”貼心放著的那個人,也是“他”遇見成蔚然之後想起來的。
漸漸的,顏瞳能聽到一個聲音:“讓你知道這些,只是因為我快要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我很愛長離,可是我只會害他,這一世你是我,而你愛的是成蔚然。”
顏瞳反駁道:“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一開始要讓我覺得自己就是你?”
“因為我選擇了你,你沒有前世,是最適合作為存放意識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完全,但是我能感受到我缺失的那部分意識也是以這種方式在現世生存的,或許在你有生之年,你還能見到一個和你差不多的人,但他不是我,你才是我。”
“我不要是你,我只是我。”
“你只是你,我僅僅想請求你,請你代替我好好愛長離。”
“不!愛他的是你,我不要!”
那個聲音先是嘆息了一聲,接著道:“其實我的影響並沒有起多大作用,我只是讓你認為你是我,愛上成蔚然的主導權並不是在我手中啊。”
然而顏瞳還是否認道:“不是,那是你們的事——”
顏瞳醒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成蔚然,他心裡覺得彆扭,不太願意看到他。顏瞳很不自在,心裡那一點對成蔚然的感情攪亂了他的頭腦,只要一想起他並不是他,他就會覺得自己是被那個“他”掌控著,他自己根本沒有意識主導權。
他的神色也讓成蔚然移開了目光,成蔚然拉拉開門走了出去,沒一會陽臺上的兩株靈草就不停抖動著纖細的莖須和葉,在那邊竊竊私語:
“公子不喜歡君上了嗎?”
“人類的心好善變啊——喂!你打我做什麼?”
“我覺得公子沒有想拋棄君上,他沒有變心,只是人心有些奇怪,我們摸不透。”
“對啊,我覺得人心即使不是肉長的,那也不是石頭做的,再怎樣,播下去的種子都能發芽。一粒種子它能發芽,就算風吹雨打還歷經了時間的風化,我堅信它還是會開花的。”
“唔,雖然聽不懂你要表達什麼意思,不過我還是認同你。”
顏瞳對這倆草妖沒心沒肺的品性再一次有了更深的瞭解,他又閉上眼睛,意識再次陷入空茫,接著就人事不知了。
有些事情不管做與不做,自己所能得到的都是早已經註定好的,不做的話此生或許會有遺憾,而做了的話,後果說不定要比不做更加慘烈。
千年前寧曦就已經知道與逝顏相抗並不能從逝顏那裡得到什麼,最後他與逝顏兩敗俱傷,雖然將逝顏封印了起來,他多年的修為也毀於一旦,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飴。
這世上並非有樣東西叫做得到,而是——有他沒有我,有我就不能有他。
以逝顏現在的狀況根本不能令他回到鬼界號令千軍,能帶來大軍的沉戟又被他收進山河圖裡,他現在僅僅只有一個能在人界幫助他的下屬,情形幾乎和千年前一樣,逝顏又到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但是千年前善若並未做到這麼絕,他僅僅是將鬼界到人界的入口封住,一時阻止住了沉戟將鬼界大軍帶到人界,以至於他能成功封印逝顏。這一次,他是誓死要讓逝顏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所以他會把逝顏身邊的人和鬼一一除去,還要讓何施施移情別戀——雖然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