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瑟離開了。
原本季瑤也打算跟著她一塊兒走,不過卻被富察琅嬅留下。
璟瑟見此,腳步頓了一下,但是看她們兩個都沒有讓自己留下來的意思,便明白她們是還有話要說。
“兒臣告退。”
她福了福身,對著富察琅嬅和季瑤分別行了個禮。
“她如今對你倒是敬重。”
目送璟瑟的身影自眼前消失,富察琅嬅嘆了口氣,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公主只是被您護得太好了而已。”
季瑤並沒有說什麼‘公主還小’之類的話,畢竟兩人之間只差了一歲,再加上她剛剛的態度很明確,就是不贊同她什麼都不告訴璟瑟,所以此時自然也要保持住這一點,只說她被富察琅嬅保護的太好,沒有說其他的。
富察琅嬅聞言,抿了抿唇。
“其實本宮……”她嘆了口氣,“對璟瑟來說,本宮應該不能算是一個好額娘吧。”
或許是因為此時並沒有旁人,經常跟著她身邊的蓮心也被富察琅嬅指派出去了,又或許是她的身體情況比季瑤想的還要不容樂觀,總之當著季瑤的面兒,富察琅嬅頭一次這麼徹底的卸去了偽裝。
“你剛剛說本宮將她護得太好了……”她苦笑著搖了搖頭,“若本宮真是從開始便為她著想,最應該做的恐怕是教會她如何獨立吧?”
她之前從未想過自己到死,居然會只剩璟瑟一個孩子。
“如果永璉和永琮還在,本宮可能根本就不會為了璟瑟去觸怒皇上和太后。”
富察琅嬅難得說了句實話,而對此,季瑤也是絲毫不意外。
“可以想象。”
她輕聲道:
“正如皇上一般,二阿哥和七阿哥也需要科爾沁部的力量,不過那樣的話,應該會被他忌憚吧?”
她的話引來了富察琅嬅的瞪視,不過盯著盯著她,富察琅嬅的眼神就弱了下來。
“你說的對。”
她不得不承認季瑤是對的。
“若是永璉和永琮還活著,前朝有富察家頂著,蒙古那邊有科爾沁部靠著,恐怕皇上和他們之間的父子情義,最後也留不下多少。”
富察琅嬅是康熙五十一年生人,那年十月,康熙二廢太子,可以說是親手將奪嫡之爭推向了高潮,整座京城暗潮湧動。
那幾年,富察琅嬅雖然年齡小,又是女孩子,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父母親友間的緊繃感,她還是可以感受到。
沒有人敢輕易的去赴什麼約,生怕在外人眼裡,自己已經被歸為了什麼黨派。
那會兒的事情,經過這幾年的刻意遺忘,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唯一能記得的,就是前幾天還在一起玩的小夥伴,轉頭就因為什麼事而被抄家,最後徹底從京城裡消失。
沒有人再見過他們,也沒有人再提起過他們。
彷彿一滴水融入了小河,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那時的恐怖,光是讓富察琅嬅回想一遍,就已經開始渾身發冷了,更別說真多讓她,或者是讓她的孩子們經歷一次了。
“經你這麼一說,本宮都不知道要慶幸,還是要難過了。”
富察琅嬅說著,原本挺直腰板也忍不住彎了下來,有些頹然道:
“不過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永璉和永琮已經……璟瑟也沒能留住……”
都走了。
她的孩子們都要離她遠去了。
“本宮原以為富察氏會和本宮一心,如今看來,是本宮想多了,未來……”她看向季瑤,“富察家的東西,本宮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她現在已經不敢相信富察家了。
“不過本宮會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