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允拱手道:“辛苦華兄了。”
華文柏淡淡一笑,擺擺手:“李兄不必客氣,我這就先回去,配製些療傷的良藥來。”
李明允再三謝過,恭送華文柏離去。
李明則神色愴然,口中不住喃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京都府尹杜大人為難道:“李大人,這件事,本官應如實上報朝廷。”
李明允點點頭,父親是朝廷要犯,出了這等事,自然是要上報朝廷的:“杜大人職責所在。無需為難,公事公辦即可。”
杜大人面色一鬆,琢磨著李家出了這等事,李明允非但沒有收到牽連,而且皇上還對他委以重任,皇上對李明允的喜愛非同一般,若是李明允這次出使,順利歸來,怕是前途不可限量。便有心賣李明允一個面子:“本官會上報朝廷,就說李大人押解途中突發疾病,危在旦夕,這才允許他先返京城,等病癒了再押往黔西。”
李明允拱手道:“多謝杜大人通融,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杜大人和顏悅色道:“李大人請講。”
“在下,想見一見那位傷人的婦人。”李明允道。
杜大人微一思量,吩咐手下:“帶李大人去見見那瘋婦,小心護著李大人。莫教那瘋婦傷著了。”
想到李敬賢那血淋淋的傷處。杜大人不禁打了寒顫,這瘋婦到底跟李敬賢有什麼天大的冤仇。下手這般狠,可憐的李敬賢,就算保住了性命,也是廢人一個了。
李明允拱手道謝,和明則一道跟著差官去了女牢。
李明則一路上咬牙切齒:“這瘋婦委實心狠手辣,二弟,你為何不讓杜大人嚴懲這個惡婦?”
李明允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難道明則還猜不到那瘋婦是誰?還有誰會恨不得殺了父親?不得不說,韓氏這招絕對的陰毒,她不殺你,而是廢了你,叫你下半輩子都不能再人道,這樣的打擊,對父親來說,無疑是最沉重的。
牢房內,韓氏戴著手銬腳鐐一動不動的蜷縮在稻草堆裡。聽到開門聲,她驀然抬起頭,見是明則和明允,她神色微異,旋即冷聲道:“他死了沒有?”
李明則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口中的瘋婦惡婦竟然是母親。分別不到三月,母親彷彿老了幾十歲,兩頰消瘦的深陷進去,膚色蠟黃,加之頭髮散亂,衣衫襤褸,若不是聽聲音,他根本不能把眼前這個形如乞丐的婦人跟自己的母親聯絡起來。
“母親,為何是您?您不是回老家了嗎?”李明則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來,茫然不解的問。
韓氏眸中寒意大盛,掙扎著坐起來,恨恨道:“為什麼?你該去問你那個禽獸不如的父親?問問他的心是不是黑的?他的血是不是冷的?或者他跟本就沒有心。”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明則完全不清楚狀況。
韓氏情緒激動起來,渾身顫抖著,那聲音也不受控制的顫抖“我真想不到你父親會如此狠心,他想要我命便罷了,可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肯放過……”她手腳並用艱難的爬起來,踉蹌著向前抓住明則的手,淚水在她臉上衝刷出兩道明顯的痕跡,她悲憤道:“明則,你不知道你的父親有多狠毒,他讓你送來的不是糕點,是要我們母女性命的毒藥,他在糕點裡下了毒,可憐你妹妹……餓了好幾天,哪知道父親送的糕點裡會有毒……”
李明則大驚失色:“母親,此事當真?”
韓氏悲慼難抑,哽咽道:“幸虧你妹妹命大,有貴人及時相救,才保住了一條命,可是……可是,大夫說,你妹妹再也不能生育了,我可憐的明珠啊……”韓氏嗚嗚的哭了起來。
李明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親盡做出這等泯滅人性的事,憤恨之餘,他又不禁自責,為什麼當初自己就不能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