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針入體，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卻見莊瀲直直撞上了他的劍尖。長劍穿透了單薄的身軀，也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莊瀲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他拉住黑影的衣襟，側頭吻了上去，又在自己將要咳血時把人推開。

牛毛針上的毒，只有他的涎液可解。

黑影徹底呆住了，伸手抱住倒下的莊瀲。

&ldo;莊瀲！&rdo;溫辭快步上前，一掌將黑影開啟，搶回莊瀲，快速鎖住傷口周圍的穴道。

&ldo;沒用的，&rdo;李半仙面露不忍，側過頭道：&ldo;這個位置，心臟怕是捅了個對穿，神仙難救。&rdo;

&ldo;莊瀲！你撐住，我帶你去找上官先生！&rdo;溫辭抱住他喊道，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安撫心中的恐懼。

&ldo;不、不必了。&rdo;莊瀲一邊笑一邊咳著血：&ldo;還求你，不要為難他。&rdo;

&ldo;好、好，我不為難他。&rdo;溫辭紅著眼眶答應道，莊瀲何曾對他用過&ldo;求&rdo;字。

莊瀲扭頭看向那個根本看不清容貌的黑影，喃喃道：&ldo;溫辭，你說過，人活著就是為了那個可能，可是我等不到了，我也等累了，也許像我這種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上蒼根本不會憐憫。&rdo;

&ldo;所以，好好珍惜你握在手裡的可能吧。&rdo;

莊瀲閉上了眼睛，臉上還帶著無奈的笑意。

溫辭抱起尚有餘溫的軀體，慢慢走進房間，關上房門前側頭對著黑影道：&ldo;你走吧。&rdo;

木符譽注視著在門縫中越來越小的身形，直到關門聲響起似乎才驚醒過來，他以為早就煉成寒冰的心，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痛得他直不起身。

莊瀲的葬禮很簡單，墳墓建在曾經他守著的木屋旁邊，那個黑衣人第二天早上時已經不見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莊瀲死後半個月，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軌，又好像有什麼已經改變了。

溫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紙灰，道：&ldo;莊瀲，我要走了。&rdo;

&ldo;這一天還是來了，就像你說的，能等到那個可能，能抓住那個可能，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所以我該離開了。&rdo;

&ldo;不，應該是南錦王該離開了，&rdo;溫辭笑了笑：&ldo;溫辭的親人來接他回家了，以後世上只有溫辭和鍾離安。&rdo;

&ldo;阿辭，好了嗎？&rdo;少年從馬車裡探出頭，旁邊還坐著一個與溫辭模樣幾分相似的男人。

&ldo;來了。&rdo;溫辭快步又過去了，看向鍾離詩，問道：&ldo;對了，讓你送的東西送到了嗎？&rdo;

&ldo;我塞門縫裡了。&rdo;鍾離詩搖搖扇子：&ldo;快走啦，老頭催了我多少次了。&rdo;

&ldo;現在不是你當家嗎？&rdo;

&ldo;那也是我們的老子，回去仔細著你的皮，少不了一頓打。&rdo;鍾離詩哼唧道。

馬車踏著晨曦漸漸駛上了官道，城牆上的少年目送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眨眼。

&ldo;看不到了，回去幹活啦，他不是允你每年生辰都來看你嗎？別當望叔石了，&rdo;李半仙伸手攬過溫澤寧：&ldo;天下太平，你皇叔和弟弟才能過得幸福安康。&rdo;

&ldo;我知道，我會當個好皇帝。&rdo;溫澤寧推開李半仙：&ldo;說話就說話，不要摟摟抱抱的。&rdo;

街上的叫賣聲漸漸多了起來，餛飩攤旁邊的醫館開啟了門，一張摺疊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