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聲,極冷。
可惜,男人沒接住,許是沒這麼玩過,手有些不自然地向前伸展直達掠奪領地。
宋時予長眸微眯,從男人惶恐到自我懷疑的瞳孔,再到微抖的手臂,嘖了聲廢物,鬆手推了出去。
隨後沒管身後眾人呼喊,起身往酒吧外走。
倫敦天氣溫差小,常年累月處於梅雨季節,潮溼陰冷,讓人很不適應。
剛出門微冷秋風就從散開領口吹入,嘴裡煙霧也被風和雨水吸食了個乾淨。
苦澀散去轉為空虛。
宋時予下頜動了動,又復抽了口熱煙往霓虹燈亮起的道路走。
他低頭穿梭在人來人往街頭,沒打傘,由著水珠沾溼額髮,身側來來往往全是嬉戲打鬧,結伴的情侶。
只餘他孤寂不已。
來倫敦四年,他似乎適應的很好,不再怕人群,不再畏光,不再...
不再想他——
除去剛開始那一年每天五臟六腑不適應的持續性絞痛,出現模糊幻影,和夜晚翻來覆去的突如心悸難以入眠外。
似乎一切都在回到原點,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而那兩個字他也快不記得如何下筆,那張讓他恨到咬牙切齒的臉也快在記憶中消散。
他好像都快不記得這個人,不記得他是誰。
一切關於他的東西都如那條絲線漸漸淡去。
繞過紅燈區,宋時予朝市中心一條梧桐大道走去。
隨著漆黑暗夜,身後人也越來越少,宋時予低頭加快腳步。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腳踩枯樹枝的嘎吱聲。
聲音跟的很近,宋時予敏睿覺察到就在身後,他抓緊放於口袋的手,干擾視線般一瞬閃進右側巷子。
身後人有些沒料到,被汗水浸透的臉愣住幾秒,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調整步伐加速往前追。
兩側斑駁的牆壁在夜色中影影綽綽,耳畔全是疾快腳步,踏在陰暗潮溼的小巷裡陰森恐怖。
就在身後人拐彎往右追時,一隻手簌地從黑影中伸出拽住他衣領。
男人被嚇了跳身體本能掙扎了下卻被死死鉗制,大腦還沒反應,腹部就傳來屈膝頂撞。
極重,用了死力,男人痛的咬牙悶痛。
黑影趁這下快準狠將人撞向牆面,一瞬傾身橫脖掛刀在男人脖頸。
用著標準英語陰狠質問:“ 你在找死嗎?”
動作太快,男人完全反應不了,疼的齜牙咧嘴,看著在微弱燈光下閃著寒光的匕首。
一下連袖口捆綁的粗繩和刀都忘得一乾二淨,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求饒。
表示只是看到他火機掉在了卡座上,走得急,給他送過來。
說罷從口袋裡,掏出精緻漂亮的火機。
宋時予目光犀利掃了眼,確實是自己落下的。
他手肘壓住男人,取回火機,見對方袖口下的手小動作不斷。
眼底兇意再添,刀尖再次往上頂了頂,剎時殷紅的血珠滲了出來,留出一道血痕。
“再給我動一下。”
見血刺痛感和脖頸動脈瘋狂跳動的死亡感,嚇得男人涕泗橫流,唇齒嗚咽求饒。
“please,please,I didn't mean to。”(求您,我不是有意的,求您。)
宋時予嫌惡地看眼刀面上的血,煩躁地將人踹了出去。
“滾!”
“...”男人手捂住脖頸,屁滾尿流地從地上狼狽爬起,快速往巷子頭另一邊跑。
跌撞跑動聲遠去,宋時予還佇立原地久久沒動。
刀刃很髒,首次見血,磨了四年光滑的刀現在就祭天在這,宋時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