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予這趟睡得極為不安穩。
影影綽綽間總感覺有人在床頭注視著他,很是鋒利帶刃。
如同一柄無形的利劍不露聲色刺入他的骨骼,四肢,自頭頂向下
侵入至全身,直至來到胸口心臟,狠狠剜進去。
除此,耳畔還有什麼東西滴滴答答,伴隨著每一次深淺又糜萎的氣息往下沉。
吵,很吵。
天花板漏水一樣。
讓人不得安生。
他難受地來回轉動身子,沒想四肢痠麻根本動彈不得。
猶如被釘在十字架上接受審判的信徒又如砧板上待宰的魚肉。
引頸受戮般任人刀俎。
最後眼皮實在受不住睏倦耷拉,聲音適才消失。
“....”
“咳咳..”
乾澀沙啞的嗓音從喉嚨艱難擠出,宋時予喉嚨眼疼的要命
平時順滑流暢的聲帶滿是猙獰的裂痕,稍一牽動跟乾裂成壑的河床一樣刺痛艱澀。
他念叨地繼續喊了幾遍水。
沒人理會。
宋時予皺起惺忪睡眼,一雙耷拉的眼皮顫顫巍巍無力地從眼珠上下滑又重新抬起,反反覆覆好一會睜開全貌。
忍下後頸刺穿到骨頭縫隙裡的疼痛,緩緩爬起喚人。
“伽...”
“伽聞...”
“伽聞...”
安靜,闃然環境裡只留下他低弱且帶著毛糙不平滑的嗓音。
夜深了,右側窗臺攏的嚴實
窗簾將夜唯一的亮色全部遮蓋,透不出一點光,只有黑樾樾陰暗,四周縫隙也如同灌滿鉛,壓抑沉悶。
讓人心口如墜上岩石,呼吸格外不暢。
他手拍太陽穴一點點強撐身子從房間起身往外走,手放置在門把手上擰動。
空氣中淡淡飄浮的潮溼氣和第六感保護機制不斷在驅使著讓他離開。
立刻!馬上!
忽地,紗簾處堆疊立了團黑影。
影子在黯淡光柱裡幾乎可以忽略不記,在影影綽綽斑駁中晃了晃後,歸於寂靜。
隨後像是有什麼東西隨之閃了下,像是影器刀尖被光線岔到折射出的冷冽銀光。
剛握到手中的門框把手經此突如閃光,直接岔到宋時予眼皮,他眼顫了下,手抓緊冰涼把手。
肩胛骨萎縮,忍下心頭驚悸緩緩轉頭。
黑,一片漆黑,不過眼弧視線掠過後,手裡動作停下。
胸腔壓的難受的他,掌心摁拍鎖骨,目光死寂鎖向窗簾,直勾勾盯著。
影子消沉了數秒,再度搖擺,尋著落地窗外冷空氣疾風驟雨敲打玻璃,聽上去如同尖銳嘶嚎極為詭異駭人。
宋時予肩膀登時激起一道細密電流,渾身都起雞皮疙瘩,顧不上週身疼痛,掌心按壓擰開門就往外跑。
接著,身後那道影子也朝他走了出來,速度極快。
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格外驚悚惶怵,頭皮發麻。
走廊呼嘯風聲不斷穿過耳寂,宋時予喉管嗬出顫斷氣流,身子嚇得踉蹌,差點往前栽。
就在他梗著氣,手剛摸上門把手擰開那刻,一條長臂從後猛地一摜摟住了他腰身
隨著“砰” 的一聲巨響。
門被劇烈拉回關閉。
低沉磁性聲線也緩緩從耳畔襲來:“去哪?”
“伽...伽聞。”熟悉聲線使得模糊驚嚇的輪廓逐漸清晰。
宋時予害怕減潰一半,掌心開始松力從門把手滑落。
不過這種安全很快隨脖頸痛灼痛感和記憶裡男人的瘋狂撕咬癒合
轉瞬又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