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予聽著略帶晦澀控訴的語氣,顫著聲貼向對方臉側嗚咽:“哥哥,我有的。”
“我有的...”
“我不是木頭,不是...”
“是嗎?”
伽聞手擎住宋時予後頸,帶出臉龐,淡淡注視他,聲線很平靜:“還記得當時我索求你的答案嗎?”
宋時予抽吸鼻子,只知道哭和搖頭,不願離開懷抱,離開這個讓他溫熱安穩的懷抱。
“哥哥,哥哥...”
伽聞吐了口氣:“我說我想要你一直陪著我。”
“我說以後我都可以在教室外等你,你不需要再急忙從樓上跑下來。”
“我說我什麼都可以給你,讓你不要那麼自私,試圖愛我一點。”
“你給了答案嗎。”
恨到吞噬對方,抽心挖肝的多情者能夠不留餘地愛恨,謹小慎微的被動者也願意在言行舉止中留下隱喻。
可只有你。
只有宋時予是無法喧譁搬動的高山,靜謐無聲。
他前額的黑髮垂下,指腹很輕碰了碰宋時予枯槁微紅的眼,沙著聲音,輕聲問。
“你給了嗎,宋時予。”
以往的記憶瘋狂從門縫外僅有的一縷暖光噴湧而來,宋時予哽住
抬起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眼前人,想張口卻如同被堵住般,怎麼都無法成言。
“...我”
“我...伽聞...我...”
伽聞輕嘲地沉沉呼了口氣,拇指抹去他眼尾恰而搖搖欲墜,懸而未決的淚,讓此消抿與皮肉黏化與一塊。
“你看,沒有答案的問題,換誰都會疼的不是嗎。”
“誰都一樣。”
宋時予眼淚已經蓄積滾動了起來,他仰頭看著男人半隱於陰影的臉。
如此近的角度和距離,分明低頭毛髮和皮囊都清晰可見,還是那麼矜貴淡漠,任何事都雲淡風輕,難窺內裡半分。
可如今,他卻感受到了影影綽綽混藏於血肉裡的疼,是他從不視人的,難以言說的疼。
原來。
血肉之軀最痛不是皮肉外傷,而是求之不得。
沒有誰是堅不可摧。
“伽聞,我...”宋時予低頭,手背抵上額頭,顫抖著雙肩,哽咽後無聲哭泣起來。
他無法理解這種情緒是為何,究竟是負疚還是愛裡頭包裹的心疼。
但如果眼睛有心臟的話,他的淚水早已流遍每一片心尖葉瓣。
“對不起...”
“對不起...我”
最後被男人摟入肩頭那刻,雙唇顫抖蠕動,振聾發聵地說出不屬於他肉身的聲音。
“哥哥,我願意的,我願意回答你的問題。”
“我想陪著你,我想你在教學樓外等我,我願意愛你。”
“哥哥...”
“我願意愛你,我可以愛你,我想愛你。”
“...”
他的淚水過多,眼淚越流越兇。
而這一句句掏心挖肝的愛意,是他千千萬萬個日夜埋於肚底,肺口,無法形成具實傾洩的汙穢物,此刻,荒蕪貧瘠的土地經過淚水灌溉。
那朵處於肺臟的骯髒玫瑰開了,他說了出來。
他說。
“我想愛你。”
“我能夠愛你。”
伽聞呼吸有些重,望向他滿臉淚水的那刻,心如同被數萬空氣中無法顯形的水母蟄了下。
啪裂爆開的電流使他心臟麻痺,無法做出接下來正常行駛的每一步。
他伸出手去觸碰男生流淌淚水,任由這片厚重雲雨聚在指腹,濡溼紋理肉體,讓他無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