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聳聳肩:“直接好啊,你們外國人不是喜歡直接嗎。”
他笑了笑,沒說話。
我問:“他怎麼了?”
沒錯,我用的是“他”。我一直就知道,小巴是gay。雖然不能說出為什麼這樣覺得,但就是一看他就有那種感覺。我想小巴肯定也是明白我知道的。他不說,我就不會把這事兒給提出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覺得小巴特親切,特能有共鳴。
好吧,我就是個變態。趙伊伊從前就說我是個腐女,但是我真的不這麼覺得。
小巴輕輕地握著我的手,頓了一下,好像在回想什麼,然後說:“我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那樣發展。我喜歡他,我肯定他也喜歡我——瑾,他一直沒有對我說過,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喜歡我的——所以我不明白,為什麼他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呢。然後他的父親,來找我,跟我說,不準去,”
他頓了一下,好像在努力地想什麼,然後生硬地說:“——不準去‘少嬈’他——”
我抿了抿嘴:“嗯,他說的是‘騷擾’。”
他點頭:“對,就是這個——然後他就沒來上課了。因為這個,他就放棄學習了。”
我看著桌子:“也許他是被迫放棄的。”
他看著前方,他的前方是我,但是我知道他眼光沒有在我身上:“他為什麼就不願意自己努力呢。瑾,你知道嗎,我那時想,他的父親真好啊。他那麼關心他。”
我看著小巴,突然覺得鼻子有點兒小酸。
然後炸醬麵就上來了。我們就各自低頭吃麵,沒再說話。
吃麵的時候,我想的是,這面,果真沒有方至言做的好吃。
吃過麵我們在街上亂晃,小巴直接就問我:“你跟那位先生吵架了?”
我搓搓手:“他叫方至言——嗯,是我的錯。”
小巴就笑:“瑾,你真是沒有用。”
我驚訝地看著他——這個人,怎麼一回來就變得這麼沒禮貌了。
他不為所動:“出事了你就跑。”
我無語了。他跟趙伊伊是一夥的。
他伸手來摟摟我:“方先生對你這麼好,你應該主動一點。女孩子主動不是什麼壞事。有的時候就需要你主動。不然你好不容易跟他在一起了,反而要越來越不開心了。男人為你做事,就是想你開心,這是方先生要表達對你的感情的方法,你要學著去接受。改變沒有那麼可怕。瑾,你這樣,很傷一個先生的心。”
小巴說得認真,我也聽得很懵。懵完了我問他:“你中文進步真大啊,是不是他教你的?”
小巴臉色就變了:“瑾,你真會說話。”
我:“……”
小巴看著我很是愧疚的臉,看著看著就笑了,把我摟緊了點兒:“瑾,跟你在一起真開心。”
我鬆了口氣:“我也是。”
然後我們接著往前走,走了一會兒就看見旁邊兒開過來一輛車,堪堪在我們身邊兒停下。
小巴輕聲喊了我一聲:“瑾。”
我聲音都顫起來了:“我知道。”
方至言從車裡下來,走到我們面前。小巴不動聲色地把手從我肩膀上放下來,對著方至言笑:“方先生,您好。”
方至言也笑,但是我忒瞭解他這種笑了,跟小巴完全不是一個型別的,忒皮笑肉不笑了。
他說:“您好,Pascal。”
我心裡一動——靠,他連小巴的名兒都知道。
小巴還是很淡定:“我剛剛回來,就借了瑾一會兒,希望您不介意——現在物歸原主。”
說完他就把我往方至言面前輕輕一推,然後也不等我和方至言說話,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