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哥哥。”墓么么低低叫了一聲。
狐玉琅被這一聲喚得有些醒了,她額上淺吻蹭了幾下,半夢半醒的狀態使得他清透的嗓音變得沙啞,“嗯,怎麼了?你體溫還是有些熱……別亂動了……”
她仰起臉來,在他唇上落下甜甜的吻,回應了他無意的親暱。
“唔……”斷斷續續的柔笑從交吻裡洩出,他被她吻得有些醒了,微掀起眼簾看了下天色,無奈地將她箍在懷裡,垂目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怎麼這麼精神?現在還半夜,你就醒了……你這是睡顛倒了麼。”
“琅哥哥。”墓么么又喚了一遍,搭在他腰肢上的腿忽然一使力,就順勢將他整個人推得平躺了下去。她就這樣從他懷裡爬到了他的身上,側臉躺在他的胸口,像個八爪魚張開了四肢緊緊地纏住了他的軀體。
狐玉琅被她壓得有些氣喘,垂目看著她的頭頂,柔聲說道,“做噩夢了麼。”
她不語,搖了搖頭,趴在他身上的頭髮蹭的他渾身有些癢麻。
“哪裡不舒服嗎,頭又疼了?”
她仍然輕輕搖頭。
狐玉琅並沒有打算繼續問下去,他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腰臀,並沒有朝上撫摸她的後背。
可墓么么卻主動地將腰肢朝下挪了挪,把後背上的腰窩蹭上他的手心裡。“可以摸。”
“……”然而狐玉琅的呼吸亂了兩下,平定下來之後也並未去碰。說起來很奇怪,平日裡虐待這個女人時最喜歡用傷痕把她後背的傷給覆蓋上,這會被她主動呈上了,卻遲疑不敢碰觸了。
墓么么笑了一聲,仍保持著趴在他身上的姿勢轉過臉來,下頜抵在他的胸口上,手指輕沿著他身體的傷痕撫摸著。“還疼嗎。”
“不疼。”他答。
她又沉默了下去,就這樣躺在他的胸口上,靜靜地看著他的傷痕。
在狐玉琅的視角里並不能看清她的表情,只能看見她的睫毛有規律的翕動,平靜異常。她的呼吸在這種平靜裡沿著他的傷吹入他鼓動的心跳裡,像夜深人靜空無一人的街道,茫茫然一片的灰白蜉蝣相擁著靜待死亡的降臨——
喧囂與寂寞。
平靜與熱烈。
愛慾死亡。
他的心隨著呼吸猛地一起全亂了章法,不可遏制地攥住了她的手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慣用的笑容說道,“那你……是……”
『是你有話想對我說是嗎。』
“那你……是又想要了嗎。”
最終說出口的話,不成熟的蹩腳掩飾,以平日這個女人的心細如髮,她怎會聽不出來呢。
狐玉琅這時其實並不太想仔細探究她的眼神,甚至有些刻意迴避。
但——
他的脖頸忽然一暖,她探出手一把扯開他睡前簡單束著的的發,黑髮瞬垂下,落散了他們滿身,就如同在他們四周生出黑色的幔幕,將汙穢不堪的糾葛情慾、真真假假的恩怨情仇,戲劇化地以他們各自想看到的角度謝幕。
她仰著臉看著他,像是這出幕布背後的皮影,享受這出戏目,於是看不穿他蹩腳的掩飾,看不出他的慌亂和不願面對。
“嗯,我想要了。”
……
根本不知道兩個人無休止地做了多久,天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隱隱約約,陸續好像有人來打擾過,但都被狐玉琅斥退了。
她在愛慾沉淪之中昏迷又醒,她無休止地要,他便無休止的給。
直到最後兩人都筋疲力盡,像一對恐懼陽光的蠹蟲躲在黑暗的背後相擁著睡去。
當墓么么醒過來的時候,狐玉琅已經醒了,他正坐著她身旁垂目看著她,不知醒了多久。
她翻了個身從床上爬起來坐在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