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皇后那樣,機關算盡終成一捧黃土?還是如李嬪?樣日薄西山,最後被家族拋棄?
倒不如舍了?些有的沒的,憑本心去爭?一場!許多小主眼中的迷霧漸漸散去,化作一絲堅定與艷羨。當初她們曾以為自己是旁觀者清,嘲笑虞枝心舍了一切只為陛下。可最後她們終於看清的是,出身也好才情也罷都不過是錦上添花,只有陛下願意看才有存在的價值。
至於家世?
呵。慧嬪與李嬪斗的水火不容之時,多少人以為李嬪憑著丞相之女的身份足夠壓垮家族退出京城的慧嬪。可如今呢?李嬪門庭冷落的比她宮中那幾個小主都不如,慧嬪卻已經成了今日的慧妃。
而慧妃甚至並不怕與貴妃撕破臉,哪怕貴妃非但是丞相之女,位份更比她高出許多。
只因陛下寵愛。
只因?是後宮,是陛下的後宮。除非她們家世能與孔皇后比擬,否則任她們背後有什麼人,在?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都毫無用處。
而陛下——他不是傻子!
陛下如蘭枝玉樹聰慧細膩,怎會輕易被女子的容貌迷惑,更不至於將一顆真心錯付給唯想著利用他的薄情寡恩之人。小主們想到那位眉間總有輕愁卻依舊溫柔的男子就心底發軟。陛下肯假作不知她們入宮的使命與她們做?場恩愛已是忍耐的太多,她們是哪裡來的自信,居然要求陛下矇蔽耳目對她們與給予求?
只有慧妃是理直氣壯的。小主們曾聽說過慧妃的膽識和做出的舉動,雖口中嫌她離經叛道,心裡難道就真的沒有觸動嗎?
她為陛下敢頂撞皇后,她為陛下肯捨棄家族。她為陛下變得無依無靠,而陛下——就成了她的依靠。
若是換做自己。小主們捫心自問。她們敢麼?會麼?捨得拿自己的前途去賭麼?
所以當她們嘲笑慧妃孤身一人幾乎成了絕戶時,又有什麼資格質疑陛下對慧妃的信任與寵愛?
所有人的內心在?一刻被狠狠的動搖了。一條獨木橋橫在眼前,有人過了河,成為今日高臺之上享受叩拜的勝利者。她們是不是要與她一樣跨出?一步,放縱自己的真心去爭取那個遙不可及的身影?
虞枝心立在高臺之上看著?些女人烏黑的發頂上各色步搖輕輕晃動。混雜著不同音色的心聲一股腦兒湧來,聽的她整個腦子裡嗡嗡的,暈的有些想吐。
而更多的是可笑。
多麼天真的女人。皇帝陛下是她們用真心就可以換來真心的麼?怕不是她們被陛下洗腦了太多次,才覺得陛下忽冷忽熱是因她們並不肯真心以待,甚至憐惜陛下自有他的苦衷吧?
虞枝心抬起頭,莫名回憶起那一日揭穿周氏私設刑堂,女子絕望的嘶吼和眼中無聲的哀鳴。每當生出臺下?些女子同樣的迷茫時,那副場景都會出現在她一遍遍重現,直到她一顆心涼到冰點。
「?就是寵妃嗎?有朝一日我也要像她一樣站在高處受人跪拜,無論為此付出什麼代價。」
一道突兀的女聲忽然出現在她耳邊。虞枝心收回目光,捕捉到發出?句心聲的女子。
臺階最末,陛下新封的八位選侍正跪在那兒。有六人低著頭隨著禮官的長吟一板一眼的行禮,唯有兩人抬著頭,亮閃閃的目光釘在她身上。
與她對視片刻,一雙如小鹿般的眸子後知後覺染上羞澀與慌亂,急忙低頭躲開。另一人卻大著膽子沖她笑了,露出兩顆好看的小虎牙。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兩位一人姓唐,一人姓紀,皆已得了陛下臨幸。陛下對那膽大的紀選侍頗有幾分看好,對那羞澀的唐選侍卻只道普通。
如今看來,陛下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虞枝心眼中閃過一抹趣味。紀選侍膽大是真膽大,可若說野心狠勁兒,怕是比不過她身邊看似天真怯弱的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