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到裴菱,她手裡握有南晉的轉盒,倘若承帝一死,她一定有辦法將東晉的鬥盒收入囊中,再加上他手裡的,四圖她便得了三圖,青衣長長的嘆了口氣,不祥啊不祥。
眼下的業城朝廷,已大致分成了兩派,一派擁護太子,也就是曾經的遼王姜黎,尚頤公主是毋庸置疑的□□;另一派擁護祈王,背後是長孫皇后乃至整個長孫家族的勢力。
惠妃、麗妃先後薨猝。麗妃死時,長孫皇后聯合多名太醫想要藉機除掉熙和,陳玄霖力挽狂瀾,拿出鐵證證明麗妃感染了霍亂,是自然死亡,不是意外,熙和趁勢反咬了長孫皇后。不光麗妃,惠妃、祥嬪還有深居在清寧殿的太皇太后以及長孫皇后的愛女昭和公主都死的有些古怪。尤其是惠妃,各種跡象甚至直指長孫皇后。
後來,宮裡就有了傳言,說是當年的敬敏皇貴妃裴氏死的太過悽慘冤屈,化成厲鬼前來索命。承帝面上嚴斥,稱此為造謠生事,還命內務府徹查謠言的出處,暗地裡卻是讓皇后請了業城永濟寺的僧人悄悄進宮來做了好幾場法事,以求心安。
嬪妃的接連辭世,尤其是太皇太后和昭和公主的死,對承帝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打擊,如今的精氣神已大不如前了,對於“乖巧伶俐”的尚頤公主極盡寵愛,幾乎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而今的後宮之中,若不是鳳印仍舊在長孫皇后手裡,幾乎人人都要以尚頤公主馬首是瞻了。
今日,下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漫天的潔白彷彿要滌盡這塵世的汙垢和瘡痍,尚頤公主站在祥禧宮的正殿門口,抬頭望天。每年這個時候,她都特別的想念孃親,特別的想念清和,還有她一手帶大並輔佐他登上南晉帝位的外甥子。
孃親,你等等我,你再等等我,最多還有兩年。我一定會將你葬入東晉的正皇陵,我一定會帶著東晉的滿朝文武到你陵前拜祭,給你磕頭。
“主子,還去寧福宮嗎?”翠紅拿了狐毛大氅替熙和披上。
“為何不去,如今宮裡的娘娘、貴人大多有多遠躲多遠,誰都不敢招我,就算迎面碰到了也是禮數週全,這個慶妃倒好,我沒有動她,她倒招惹我來了。”
翠紅想了想,低聲道:“奴婢多嘴一句,當初……慶妃娘娘是護著青主的,還因此受了牽連被打入冷宮,要不是太皇太后顧念她懷著身孕,八成會死在冷宮裡頭,只可惜……那孩子卻是沒能保住。”
熙和看了翠紅一眼,漠然道:“正因如此,我沒有動她,也沒有動長公主。”
“是,主子自有計較,奴婢多嘴了。”
“走吧,寧福宮裡養著東晉最好的曇花,瞧瞧去。”
尚頤公主的鳳輦從祥禧宮出發一路往寧福宮去,她靠在輦廂上,想著心事:眼下這時局已經顯出大亂的前兆,太子和祈王的明爭暗鬥已經白熱化,文武百官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這個風口浪尖還來招惹她的,必有所圖。但她所知道的慶妃是個隔絕名利、人淡如菊的女子,當初為了孃親,她仗義直言、不懼生死,差點把自己的命一起搭上,這樣的女子卻在這樣的時候請她喝茶。
熙和心裡,更多的是不解。你想要什麼呢?慶妃。本宮除了留下你的命,什麼都不能給你。
“主子,慶妃領著宮人們在門口迎駕。”翠紅緊挨著輦廂低聲道。
鳳輦在寧福宮門口停下來,翠紅伸出右手彎腰候著,熙和掀開簾子走出來,掃了眾人一眼,宮人們一個個低垂著頭,噤若寒蟬。翠紅扶著她走過去,慶妃側身行禮:“寧福宮慶妃攜宮人,恭迎尚頤公主殿下。”宮人們紛紛跪地磕頭,“公主殿下長生,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都起來吧。”
“謝公主殿下。”
慶妃讓到一邊,“公主請。”
熙和徑直往裡走,她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