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包餃子的習慣:皮要薄,餡要多。
此時的久美子正穿著母親買給她的紅色毛衣,通紅通紅的十分扎眼。父親和母親則各自穿了一件唐裝,也是今年新買的,更是多年來的夙願。母親本來也要給我買件紅色的衣物,但被我斷然拒絕了:又不是本命年,要那麼火紅幹嘛!
我對她說等到了三十晚上我就把塞在櫃底的那條年她給我買的紅腰帶拿出來捆上,以充聲勢。
久美子一開始是渾身的不自在,尤其是在鏡子面前,總覺得自己太紅太豔了;但過了一陣兒也就漸漸習慣了,不再計較自己是否像冬天裡的一把火。窗外逐漸響起爆竹聲,看來心急的人已經開始熱場了,在為晚上的正式演出活動手腳。
“久美子,日本也有春節晚會嗎?”母親突然問道。
“有。”
“日本也有啊,看來這國家和國家都一樣。”
“不過是在十二月三十一號的晚上,不是今天。”
“那不是元旦晚會嘛,我說的是春節晚會,春晚!”
“日本不過春節,所以我想十二月三十一號那天就相當於中國的春節。”
“原來是這樣。那日本的晚會是個什麼樣子。”
“日語叫做紅白歌合戰。就是男方陣營的男歌手和女方陣營的女歌手唱歌,最後決出當年的獲勝者。”這個“紅白歌合戰”我也曾經聽說過。
“還分成男的和女的比賽?這不就是男女對歌嘛。除此之外呢?”
“之外?”
“沒有小品、舞蹈、相聲、雜技什麼的?”
“沒有。”
“光是唱歌?”
“嗯。”
“那可沒我們中國的春晚有意思!我們這兒還能看見趙本山呢。”母親驕傲地說道。
誰知道本山大叔到了日本能不能受歡迎,但我覺得夠嗆,畢竟語言環境不同,透過翻譯就變味了;再者說本山大叔也不一定能抓住日本觀眾的笑點,到時候鐵嶺這樣的大城市很可能甩不響包袱,頂多就是能把自己忽悠瘸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五十一下 禮花絢麗爆竹聲 歸心似箭飲水源
自打本山大叔出場之後,我們家三口人的嘴就沒有合上過,最佩服的是編劇,怎麼想出來的這麼多的“廢話”,橫豎都是樂,將裝瘋賣傻搞到了極限。現場的幾百口子也是如同中了咒,咧著大嘴笑得前仰後合的,不知在這一刻全國有多少人被本山大叔操控了,被“玩弄”了。而在沙發的一角,唯有久美子一個是出奇的冷靜,不解地看著我們三人的“神經質”的表演,比電視裡的本山大叔要有趣多了。
“久美子你怎麼不笑啊。”母親在某些地方眼淚都下來了,一邊擦著眼角的淚花一邊問傻乎乎端坐在一旁的久美子。久美子於此景此情下如同一隻剛剛降落在地球上的異星怪物,與時空格格不入。
“呵……呵……”久美子只能傻笑著不便做正面回答。
我嫌母親多事,自己樂就得了,管人家久美子幹什麼,人各有志嘛,更何況久美子是沒怎麼聽懂,能讓她怎麼笑?
久美子的漢語水平雖說可以用斗轉星移來形容,有時口音裡還帶著地域特色,一看就是和我相處的結果;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種小品還有些難度,我估摸沒有幾年的歷練,她是不會與我們一同張嘴大笑的。
此時電視機的音量已經達到了八十多,就這樣仍然被窗外戰場傳來的隆隆炮聲所湮沒,連續往上調了幾次還是無效,得豎起耳朵傾聽本山大叔的每一個字才行,真是夠夠累的。
從一開始久美子就被嚇到了,驚慌失措,以為外敵入侵了;尤其是小廣場中心的禮花,伴隨著“咚!”的一聲巨響夜空中便綻放出一朵奇葩異朵,久美子本想好好觀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