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的女孩立刻讓景浣煙想起了自己年少時的模樣,對她喜歡到極點,便留她在王府多住幾天,好讓歐陽雁帶她賞遍長安美景。
當天晚上景剴就差人給溫如玉送來宮中良藥,囑咐他好好休息。
溫如玉講起受傷的經過,景浣煙聽得驚心動魄,忍不住又埋怨景剴不肯帶侍衛,非要將護駕的責任全部壓到溫如玉身上。溫如玉只是含笑安慰她,並將一路上景剴的表現告訴她。景浣煙的氣稍稍消了點,心中又升起希望。
第二天上朝,文武百官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一個人身上。他雖然帶著傷,臉色略顯蒼白,但那種高貴優雅的氣度卻分毫不差。他的右臂又“長”出來了,一襲白袍襯托出完美的體形,修長挺拔,玉樹臨風。他含笑與眾人打招呼,雙眸如月下湖泊,閃動著點點波光,舉止比以前更顯灑脫、從容。
那些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或驚豔、或讚美、或欽佩、或妒嫉。溫如玉始終保持著彬彬有禮、雲淡風清的笑容,彷彿不是置身於朝堂之上,而是在花間流連,溪畔尋芳。
景剴坐上龍椅後馬上命太監宣旨,一是封歐陽雁為兵部侍郎,溫如玉兼任兵部尚書;二是封溫如玉為翰林院大學士,掌管翰林院。
一霎時竊竊私語之聲不絕於耳。
宰相趙昶和一班老謀深算的大臣不動聲色,但那些年輕一點並且早就對溫如玉懷恨在心的人個個臉上不好看。
景剴無言,只用冷峻的目光緩緩掃過眾臣,立刻便將一波議論壓下去。
沐天麒悄悄給溫如玉遞過去一個探詢的眼神,好象在說:此次金陵之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皇帝越來越器重你?
溫如玉向他苦笑。這不是他想要的,他知道高處不勝寒,這樣的皇恩他承受不起。
沐天麒給他扮個鬼臉,言下之意是:你等著瞧吧,群臣的眼光很快就要將你殺死了。
溫如玉笑得更苦。
景剴見大家安靜下來,減緩臉色,微微露出疲憊之態:“眾卿還有何事啟奏?”心中希望無事,他好早點退朝,回去休息養傷。這幾天撐著要與溫如玉“同甘共苦”,卻畢竟不如溫如玉年輕且體魄強健,他已覺得力不從心了。
卻見趙昶出班稟道:“臣有朝中五位重臣聯名上奏的摺子,請皇上御覽。”
“哦?”景剴挑眉,“五位重臣聯名上奏?何事如此嚴重?”
趙昶不答,卻反問道:“敢問皇上,這幾日未曾上朝真的是龍體有恙麼?”
景剴盯著他,唇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趙愛卿對此有懷疑麼?”
“臣不敢。只是據臣所知,皇上去了金陵。”趙昶裝作沒看懂景剴的笑容,抬頭直視著他,隱隱含著挑釁之意。
景剴微微一愣,他料到這些人耳目眾多,他一回來便會有人洩露出他受傷之事。但他想不到他們居然連他去了金陵都知道了。
看來趙昶不僅在朝中手眼通天,他的枝蔓還延伸到各州縣去了。
金陵知府曹穆,怕是趙昶的黨羽吧?
想到這兒又微笑了,一絲寒意從笑容中滲出來:“愛卿訊息很是靈通嘛。即使是朕去了金陵又如何?難道朕的一舉一動還需要向卿彙報不成?”說最後一句時語聲中已帶了警告。
趙昶面不改色,道:“臣不敢。臣只是擔心皇上的安危。皇上乃一國之君,身系天下萬民的福祉,當為天下人自重。此次皇上秘密出京,除了鯤鵬王爺,沒有任何侍衛扈從。臣聞皇上在金陵遇刺,身受重傷……”
此言一出,群臣一片驚慌,紛紛交頭接耳,議論之聲再次迴響在大殿之內。
幾個老臣出班跪倒,誠惶誠恐道:“皇上,為了江山社稷,請一定要保重啊!”
於是一大群人都跟著跪下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