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期待地看著景剴,希望從他口中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哪怕是一點點真情流露,我和大哥都會深深感激的。可是,皇上你費盡心機為了什麼?對我們這樣忠心的兄弟,你也要運用所謂的帝王之術麼?
自始至終,你有沒有真心待過我們?為什麼剛剛讓我們看到一點希望,你就要親手將它打得粉碎?你放過大哥,幫助他詐死,難道是故意收買人心,施恩於他,好讓他對你心懷愧疚,最後不得不為你去打紫熵?
我曾經無數次開解、勸慰過大哥,可時至今日,你讓我如何為你尋找理由!
景剴的目光掃過沐天麒,抿緊唇,握著杯子的手捏得很緊。
從沐天麒的角度看過去,他臉上刀刻般的線條無比冷酷,一張臉好象包在堅硬的殼裡,完全看不到裡面的真實。
“你究竟想說什麼?我何曾要如玉死?”他的聲音仍然不慍不火,眼睛卻在慢慢眯上去。
“他中了毒,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可你卻在此時逼他上陣!難道不是要害死他麼?”沐天麒從景剴淡漠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感情,心頭一片冰涼。
景剴冷笑:“你怎知是朕逼他的?”
“難道不是皇上下的旨麼?”
“是朕下的旨又怎麼樣?”依然是無動於衷的口氣。
“臣請皇上給個理由!”沐天麒死死盯著景剴,目光中充滿失望、悲憤、痛苦與不平。
“放肆!”景剴拍的一聲將杯子扔到地上,碎片四濺,茶水沾染了沐天麒的衣襬,“你敢這樣跟朕說話?”
“臣不敢!”沐天麒的聲音裡明顯帶著賭氣的成分,嘲諷地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皇上眼裡,臣等都不過是奴才罷了!大哥為皇上做了那麼多事,付出那麼多,到頭來也不過被皇上當成狗……”
“啪”的一聲,景剴猛的一掌打斷了沐天麒的話。
盛怒中揮出的一掌,打得沐天麒站立不穩,往後倒退兩步,幾乎跌倒。一張白暫英俊的臉上頓時落下五根指印,唇邊溢位鮮紅的液體。
乾清宮中一下子靜到極點。
景剴覺得手臂發麻,君臣共事至今,除了那次沐天麒被洛顏陷害,被他從“林媚兒”*揪起來打了兩掌,他從來都沒有責罰過他。沐天麒一直是個聰明人,能屈能伸,極懂進退。可今天,他居然為溫如玉象發瘋似地指責自己。難道,他真的覺得自己是那樣冷酷無情的君王麼?
好象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將他全身凍結。帝王的傲氣讓他不屑於解釋,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他緩緩坐下,聲音冷洌如同冬日的冰泉:“想清楚再跟朕說話。”
沐天麒緩緩舉手,擦掉唇邊的血跡,悲哀地一笑,躬下身去:“臣請皇上放臣幾天假。”
“哦,你想幹什麼?”
“臣願與大哥同甘共苦。”
“朕不許!”
“皇上!”
“若不想挨板子,你現在就給朕滾出去!”
沐天麒渾身一震,臉色瞬間蒼白,愣愣地看著景剴。半晌,突然跪伏下去,擺好捱打的姿勢:“皇上想打便打,臣只求皇上開恩!”
“你……你……”景剴指著沐天麒,氣得渾身發抖,“你們一個兩個都想造反麼?”
猛地拍案而起:“來人!”
門口侍衛奔進來。
“給朕狠狠地打,打到他爬不起來為止!”
杖責的聲音一下下沉悶地響起來。
沐天麒笑得流下眼淚:“大哥,你真傻。你這樣死心塌地、殫精竭慮,丟了*、丟了自我,一次次命懸一線,到最後也許死無葬身之地,你值得麼?”
景剴坐在他面前,冷冷看著他。冰山般的臉上沒有一絲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