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
陽光明麗,微風輕拂。
馬車隊伍在京城的街道上徐緩前行,引得不少人側目。很多人紛紛停步觀望,好奇地揣測這是哪家的出遊隊伍。而馬車內的眾人卻絲毫不把他人的目光放在心上,悠然自得地享受著這美妙的春日時光。
“相公,外面的空氣清新宜人,實在美妙極了!”姝昕面帶喜色,歡快地說道。自從雙目失明後,這是她頭一回親身感受外面的世界,心中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只見她秀眉微蹙,憂心忡忡地感慨著:“相公,你說隱君姐姐此次任務失利,那相衣門的人會不會對她母親百般刁難,甚至再次向我們痛下毒手呢?”
海寶兒聞言,溫柔地將姝昕攬入懷中,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嘴角微微上揚,寬慰道:“丫頭放心,如今的平和國內局勢錯綜複雜、混亂不堪。他們有諸多迫在眉睫的要事亟待處理,根本無暇分身,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來與我們為難。”
海寶兒所提及的要事,首當其衝的便是即將來臨的“進皇大典”,以及平和兩位王子間劍拔弩張的激烈爭鬥。這些事情對於平和國而言,事關重大、舉足輕重。相較之下,海寶兒等人在他們眼中,自然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此外,赤練蛇王認丁隱君為義女的訊息,很快就會在整個平和國內傳得沸沸揚揚。這一舉措,無疑為風願如撐起了一把堅實的保護傘。如此一來,相衣門若是想要威脅和刁難她,就不得不謹小慎微、深思熟慮。畢竟,苗宗在其中的態度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且,海寶兒早有綢繆,精心準備了後手,定要確保他們的陰謀詭計無法輕易得逞。
姝昕撇了撇嘴,心情總算舒緩了些。儘管對失明一事仍難以釋懷,但對於丁隱君,她並未心懷太多恨意與怪罪。畢竟丁隱君也是情非得已。
海寶兒望著身形略顯單薄消瘦的姝昕,雙眸忽然一亮,笑著說道:“丫頭,等會兒到了覆舸山,咱們一塊兒去摘花。聽聞那裡的春陽雪鵑,漫山遍野、爭奇鬥豔,那場面極為震撼。”
“當真如此?”姝昕聞言,眼中滿是期待,隨即依偎進海寶兒懷中。
懷揣著這份期待,馬車一路向東,風馳電掣般駛出城門,又向東南行進約二十里地,總算抵達了覆舸山南麓。
遠遠眺望,那高聳入雲、磅礴大氣的覆舸山,就像一艘碩大無朋的戰舸,橫臥在京城東側。它靜默屹立,與周邊山巒相得益彰,卻又鶴立雞群,格外雄偉壯觀,自成一道獨特風景。
這,便是覆舸山名的由來。
覆舸山與北側的霧隱山和西側天芫山一道,共同構築成了京城的天然屏藩,得失關乎宮城乃至整個大武王朝的安危。
沿著崎嶇蜿蜒的山路繼續前行,只見漫山遍野的春陽雪鵑迎風怒放。近看繁花似錦、花團錦簇,遠望則如千山覆雪、雲霞燦爛,輕盈地灑落於山坡、山谷間。
湊近細瞧,每一朵春陽雪鵑都幽香四溢。潔白的花瓣微微泛著粉色,恰似少女含羞的面龐,花瓣邊緣褶皺細膩。微風輕輕拂來,花枝搖曳生姿,無數花瓣紛紛揚揚飄落,下起一場美輪美奐的雪花雨。花瓣落地,給大地鋪上一層綿軟的白色絨毯;落入山間小溪,伴著溪水悠悠流淌,變成了一艘艘駛向春天的小船。
所有人棄馬下車,置身於這片花海,呼吸著清新空氣,感受著芬芳花香,所有的煩惱都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卻又不忍過多采摘這些漂亮的春陽雪鵑。
“安營紮寨!”海寶兒一聲令下,標客們立刻行動了起來。
他們手腳麻利地從馬上卸下行李,動作嫻熟地搭起帳篷,迅速點燃篝火。一時間,營地內熱火朝天,熱鬧非凡,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海寶兒雙手抱胸,立在一旁,面帶微笑地看著大家忙忙碌碌、井然有序,心中愜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