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一個雙兒,他還小上幾歲的時候其實也做不來,但是因為不想看父親一個人辛苦,怎麼著也要試試,雖然對方起先不同意,但到底是擰不過他的犟脾氣,後來就都是兩個人換著來。
而眼前這個稍割會兒麥子就滿頭虛汗的人怕是連石磙都拉不動,這玩意兒麥場沒幾個,村裡人都是輪流用,今天怎麼也要把這些麥子脫完。
礙著身份的原因他不好上手去推開對方,只能拉了拉繩子示意對方撒手,別在這兒耽誤他幹活。
對方拒絕他的意思很明顯,餘峰猶豫了下還是沒放手,怎麼著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個小孩兒在這幹體力活,自己輕鬆的鋪麥穗,&ldo;你去鋪,我來拉。&rdo;
蘇永悅又皺了皺眉,本想直接掙開他的手,但頓了頓像是想到些什麼,眉梢一動把繩子鬆開,退了兩步抬手示意。
他突然間這麼好說話餘峰還有點詫異,但對方肯退步終歸是好的,他側身把繩子背在背上,使力向前一跨……
蘇永悅的視線一垂,落在紋絲未動的石磙上,再抬眸看向有些僵住的漢子,無聲的勾了勾唇角,抬手環抱在胸前。
比他想像中更有分量的石磙完全拉扯不動,有些尷尬的側頭看向身邊,雙兒正歪著頭看他,眼眸裡是藏不住的嘲諷。
抿緊嘴唇閉了閉眼睛,餘峰認命的伸手把繩子遞迴去,另一隻手捧著自己被傷害的自尊心,道:&ldo;我去鋪,你來拉。&rdo;
看著他如遭雷劈一樣的神情,蘇永悅伸手接過繩子,臉上流露出很明顯的笑容,突然覺得這傢伙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蹲在地上鋪麥穗的餘峰整個背影彷彿都透著灰暗,咬著牙在心裡暗下決心,之後一定要加大運動量,儘快把體能提上去。
不過說來也奇怪,按照這具身體的情況來看,以前多半是個病秧子,可他現在除了廢一點之外,也沒有其他的症狀了。
他鋪麥穗的動作慢下來,難道死了一次,連帶著把滿身的病也一併帶走了?他微轉了轉眸,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他都能借屍還魂了。
&ldo;堂哥。&rdo;
飄遠的思緒被有些熟悉的聲音拽回來,餘峰轉頭就看到幾步遠的位置站著個少年,拉著一板車的麥子,應該也是過來脫粒篩曬的。
這個少年他不陌生,就是先前被蘇永悅推倒的那個,當時他以為兩個人是起了爭執,可對方剛才嘴裡的稱呼是什麼,堂哥?
正忙活的蘇永悅看到他就停下動作,抬手擦了下額頭上的薄汗,微皺著眉往他附近看了兩眼,沒見著什麼多餘的人臉色才好看了點。
&ldo;其他人在另一邊呢,我自己運了車麥子過來。&rdo;看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找什麼,蘇草開口回了句,之後看向正站起身的人,&ldo;這位大哥怎麼也在呀?&rdo;
&ldo;我來幫忙。&rdo;見他問自己,餘峰就笑了笑,餘光看到旁邊的人放下拉石磙的繩子,幾步走到對方跟前,一抬手就捏住了人家的下巴,他茫然的眨眨眼睛。
蘇永悅一用力把人的臉側過去,能看到下顎骨的位置有道細細的劃痕,像是指甲刮蹭留下的,已經有些結痂了。
蘇草因為他的動作一愣,在對方放開手的時候抬手摸了下,緊盯著他的黑眸裡明顯帶著詢問,他提了提嘴角,道:&ldo;沒事兒的,就是娘有時候脾氣上來了……&rdo;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不只是站在他面前的蘇永悅,連幾步開外的餘峰也聽明白了,這孩子多半是捱打了。
他視線在兩個人身上轉了轉,現在的情形看起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壓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