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的一切,最初也是自母親嘴裡知道的。
母親說:“北滄為金氏所有,曾經的北滄並不強盛,是新帝金旭改變了北滄軟弱可欺的局面,這七八年間,他以鐵腕的手段將北滄壯大,並將疆域無限制的往北延伸,令無數劃地自治的蕃王自請來歸,將散沙似的北國擰成一個強而有力的拳頭……他,很了得,青史留名,千秋赫赫……”
滄國薄稅賦,輕徭役,國法嚴明,刑罰苛利。
滄帝一直寬以待民,鼓勵工商,重獎發明,比起其他四國更為的開明,只是他對於敢來挑釁皇權的亂臣賊子,下手從不心慈手軟,誰若敢不利於北滄王朝,誰必會成為他竭力剷除的物件。
清王府的事一朝突變,刺客反口之言,以及那一疊讓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的罪證,會把“凌嵐”陷於九死難得一生的境地。
紫珞一直知道天牢是最黑暗的地方,滄國律法雖然嚴明,然,亂用刑具的情況還是相當普遍的。
這種情況無論在哪個王朝都一樣,現代文明下尚有屈打的情況,何況古封建社會,加上刑司局裡拿聖旨來抓的人,大都是已經認定了罪刑的重犯,於是,皮肉之苦,再所難免。
主審這樁案子的是鐵面判官李環,此人審案有個習慣,喜歡在審案前來一頓殺威棒,不管你是王親還是貴戚,一旦落到他手上,在罪證確鑿的前提下,一頓打是免不了的。
於是,她一進大理寺司刑局,就再次捱了打。
這一頓打,打得紫珞那是皮開肉綻,還沒有和主審官說上一句,嘴裡再次吐血,不曾受審,就已暈死過去。
暈過去之前,她支起就像被車子輾過一般痛裂的身子,凝著緩緩走來的主審官,無力的低笑,說:
“好高明的一記冷箭,居然能把所有人耍的團團轉?李大人,你可是一世的英名,從不曾斷錯了案,但願你這一次也能猶如神助,可以還小女子一個清白!”
李環楞在那裡好一會兒,才命人用一桶冷水想將她潑醒,可她沒醒,就像死了一般不曾醒來,審訊只能暫停。
第二天宮裡傳來聖旨:陵王大婚,凌嵐一案壓後,七天後三堂會審。
而天牢那邊,也傳來訊息,說凌嵐公主已醒,只是燒的厲害,來請示大人該如何處置?
李環傳令帶大夫去醫治,又不一會兒,清貴妃那邊又傳來口諭:七天之內,不得為難公主,一切用度配以最好。
帝王家的家務事最是難辯,而關乎清王與蕭王之間的案子,猶其的難斷:一個得寵得勢,一個威震朝野,將來,兩個都有可能登臨帝位,得罪誰都不行。
令李環沒想到的是清貴妃會開口說話,居然要刻意優待案犯,這舉措,很是讓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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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在指間眨眼而逝。
天牢內,死寂沉沉,關在這裡的全是死囚,當然,能關在這裡的多半都是罪大惡極的人,由此可見,這一次,她的罪名有多麼的深重,想要洗刷清白,那似乎是意想天開的事。
夜色漸濃時,紫珞身上的燒退了,她安靜的倚在牢房裡,但聽得遠遠的牢門外,守門的獄卒在那裡談論今日的婚禮如何如何。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紫珞回頭看,是安王來了。
青藍色的蟒袍,翡翠腰帶,配一掛琉月福字玉佩,烏髮高束,玉冠如簇,面若陽光,生氣而溫潤。
紫珞呢,素衫淡容,不悲不喜,就倚在那裡靜靜的等著,看著安王金賢不疾不緩的走到跟前站定,看著那張年輕的臉孔漸漸浮現古怪的疑惑之色。
她淡一笑,像是在夜色裡悄然綻然的清蓮,不嬌不媚,高潔無瑕,讓人不敢逼視。
“聽說你要見本王?有什麼事?”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