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不再排斥紫珞,自從韓千樺母女離了宮,老人家蒼老了不少,但她已經明白其中曲折,不再強求,如今,只一心盼著紫珞可以順順當當的生產,為她添個金孫。
父皇自去年離開了宮,去了雲遲生前定居的祈連山,他說,那裡是她生活的地方,他想去陪她,這一去沒有再回來。
我把這個喜訊傳了過去後,父皇回了一封信,說再也不想下山,只欣喜的給未出世的孩子取了一個名字,若是男孩子就叫金博,字:鼎天,若是女孩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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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旃二年八月十六
終於批完奏摺,可以執筆寫今天的日記。
珞說,寶寶開始踢她了,每天動的很有規律,很活躍——冷熠帶回的藥材果有奇效。
最近,珞每天睡醒後,就會和肚子裡的娃娃交流,凌兒則在邊上稀奇的看著孃親,興奮的和“小弟弟”說話。
先前,小小的她實在不明白孃親的肚子怎麼就大了起來?
後來,玲瓏告訴她說她將很快有小弟弟了,叮嚀她再不可以霸著孃親貪玩,孃親會累的。
她當真就再不敢擾珞休息,每日裡小心翼翼的守著珞身邊,母女倆親親熱熱的樣子,有時候,真是讓我妒嫉。
知道懷了娃娃以後,珞的注意力便從我身上移開,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呵!
每天晚上,我最常做的事,就是抱著珞聽她的肚子,跟還不曾相識的小鬼頭說一些極為好玩憨態的話,常常惹得珞吃吃吃直笑,眼神閃亮閃亮。
從抗拒到接納,我們再度走到一起,在等待臨盆的的日子裡,柔情蜜意,過著屬於我們的小日子,簡單而溫馨,外加無數讓人揪心的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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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旃二年九月初七
宮裡很熱鬧,因為明天凝兒要出閣,嫁給今年的武狀元薛騰。
宴罷之後,我帶了親自挑選的結婚賀禮去了芳華殿。準新娘,獨自一個人坐於廊道上,望著東方新月暗暗失神。
這樁婚事是她自己提出來的,我並不太清楚他們之間有多少交情,只知道他們私下交往的確很密,也曾將那薛騰招來親自試探過,此人雖出生貧寒,卻有一身傲骨,品性端正,我覺得甚是不錯,便問了舅舅的意思,許了這樁婚事。
我跟她說了很多話,談了很多有關她小時候的事。自打她再次來到我身邊以後,我從沒有在她身上放過半分心思。這是我這幾年來以後第一次與她深談,她變了很多,文靜纖纖,不再聒躁。
午夜離開的時候,她忽然仰著頭,極可憐的跟我說:“晟哥哥,可不可以再抱我一下!自我及笄,你就再不曾抱過我。可不可以,再像小時候一樣,把我當妹妹一般的抱上一下。”
我微一笑,張開手臂,將這上自小繞在我和墨身邊的小丫頭攬進懷,以兄長的身份抱一抱這個孩子,親親她的發頂。
也不知怎麼的,她靠在我懷裡,哭的一塌糊塗。
我細細取笑了她一番以後,待她情緒恢復如常後,便回了鳳棲殿。
一進殿,就見紫珞和凌兒坐在地毯上搭積木。
我過去,習慣性的想抱抱她和娃娃,她淡著臉躲開,神情很怪。
我摸摸臉,不知道哪裡又惹上她了,一邊自我反省,一邊想上去抱凌兒。
凌兒往我身上嗅了嗅,就捏著鼻子推開我,還一本正經的指指我的胸膛:“孃親說了,爹地身上有怪味兒,不讓抱!”
我這才明白,原來她是看到我抱凝兒,不自覺的呷起了酸醋。
這一夜,她背對著我睡,不管我如何逗她說話,她就是緊閉雙唇,不理不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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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旃二年九月初八
送嫁儀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