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展昭的笑容卻是更深了,目光暖暖地看著她,看得連翹的心裡酥癢酥癢地。
連翹不知自己是如何與展昭告別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廚房去的。
她曲起手指一敲自家的腦袋,不妨春伯湊了過來,倒把她嚇了一跳:“您老鬼鬼祟祟地在作甚?”
春伯拉住她仔細打量了一番,卻不作聲。
在連翹接連喊了他幾聲時,春伯這才嚴肅地問了一句話:
“閨女,你是不是跟那個展護衛對上眼了?”
這話問得突兀,一時把連翹問了個愣怔。
“我跟展……”她眨了眨眼,“您說什麼來著?”
“你和展護衛啊,就是那個……”春伯伸出兩根大拇指一比。
連翹又是羞又是惱,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您老又口無遮攔了,我哪兒能配得上他。”
“他為了你,可連百足都吃了呀!”春伯理直氣壯地道。
“哪是為我吃的……”連翹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平日裡愛吃些什麼來著?”春伯冷不防地問了一句。
“辣的。”連翹毫不猶豫地答道。
“等著罷,那天他能為了你而不吃辣了,你就懂老頭兒我說的意思了。”春伯笑得見牙不見眼。
——展某覺得……姑娘所調本已是美味,若再下辣醬就會蓋過了原來的味道,此舉也是對姑娘廚藝的不尊重。
連翹腦海裡猛地響起這句話來,臉又紅了好幾分。
“老頭我雖然是這般年紀了,卻也是年輕過的。若是有個人為了你連自家的習慣都改了,那意味著甚麼?”春伯就像對待自家的學生般孜孜不倦地開導著。
“您就別說了……展大人他是做大事的人。”展昭心繫的是百姓和天下,她也只能形容到這個份上了。
“你對他倒了解。”春伯斜眼望著她,“但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只願意奔走於江湖和朝堂之間,不想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呢?”
“……那他就不是展大人了呀。”
“笨!他這輩子都是他自己!他也在等著一個能跟他過一輩子的人那!”
“……”連翹被說得一時無語,偏偏想不出反駁的話來,只得低頭使勁地去捏衣角。
“你們現在就都不承認罷,就憑我這對眼睛比你那蟲子還毒。我瞧呀,遲早會對上眼的。”春伯笑得滿面開花。
什麼叫對上眼?
連翹想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氣得抓起鍋鏟朝春伯虛揮了揮。那老頭笑得一臉老奸巨猾,佯裝往一旁躲去。
“您、您罵誰是王八?誰是綠豆?”
“展護衛是綠豆哇!”
“話說,您罵我也就算了,連展大人也……春伯,話說我哪裡像王八了!”
“那就叫展護衛委屈些,當王八嘍……”
“展大人才不是王八!您……您這為老不尊的!……”
……
☆、【廿九】五色彩絲纏角粽
五月五,汴梁,龐太師府。
龐太師穿著一身新作的衣袍坐於廳內,顯得十分精神爽利。
他早飯吃的是官家賞賜下來的角粽和夏橘,太師府中裝飾的五色菖蒲、葵榴鋪蓋、與經筒符袋等物,都是宮裡賜予的。
今年包拯不在京內,太師府得節物無數,可算盡顯隆寵。
因此龐太師得意得很,巴不得包拯從此別回京來。
府內,龐金花也沒閒著。她正搖著榴花畫扇,仔細地揀挑宮裡龐娘娘賞賜下來的百索綵線和細巧鏤金花朵,欲選出最好來的送與展昭,又不時向斜靠在一旁的龐昱索取意見。
“他如今身在瀛州城,或許已經佩上別人所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