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果然一愣,忽地扭頭看向她,語氣隱隱透著一絲緊張和擔憂:“他來找過你了?”
“誰?”舒淺心裡已經猜到了幾分,卻依舊是笑著搖搖頭,解釋道,“全國巡演的那個藝術展正好輪到清市站了,我挺想去看看的。而且清市東水庫的魚可鮮了呢,我好多同事週末都特意開車過去吃,想想都饞死我啦……”
穆楊靜默地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不等她說完,卻已經伸手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摟住,頭埋在她頸間的長髮裡,沉默良久才低聲問道:“淺淺,想不想去見見我的……家人?”
夜空星斗闌干,陽臺上沒有開燈,只有一片柔和的月光靜靜地籠罩著舒淺精心照料的花花草草們。而穆楊和她就這樣倚在鐵質的雕花欄杆旁,一人手執一杯溫茶,同樣沉默又安靜地望著浩瀚無垠的星空。
已經過了午夜,兩個人卻全然沒有睡意。舒淺腳上趿拉著一雙肥肥的兔耳朵棉質拖鞋,身上披著穆楊隨手從她客廳沙發上拎過來的小熊家居服,此刻站在某衣冠楚楚優雅品茶的男人身旁忽然就覺得有種奇異的畫面感,極端又融洽。
咦,她以前怎麼從來沒覺得自己在家裡的這身打扮很幼稚?
兩個人靜站了一會兒,寒夜慼慼,只有手心裡的茶杯帶著些許暖意。舒淺輕啜了口茶,瞥了眼穆楊單薄的外套和長褲: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都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舒淺見穆楊等著她,便繼續問:“你冷不冷?”
“有點兒。”沒想到他倒是實誠,說出來的答案反而讓舒淺稍稍一愣,想了想,提議道:“要不進屋裡去?”
“裡面一樣冷。”
也是,這房子四面透風,就算鑽進臥室也暖和不了多少。
“那……”舒淺沒轍了,扯了扯肩頭的卡通睡衣,“你要不要披著這件?”
穆楊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掛著俏皮的笑,語氣裡也夾雜著些許揶揄和打趣,抬手把她的衣服拉緊了點,淡淡道:“不用,抱著你就好了。”
話音剛落,他的雙臂已經環過了她的身軀,從背後把她圈在了欄杆和自己的懷抱裡。舒淺臉上一紅,有點不習慣這樣親暱又曖昧的姿勢,生硬著語氣掩飾尷尬:“喂,你別佔我便宜!”
“我有嗎?”身後男人的聲音低沉黯啞,手臂卻又收緊了些,剛才還握在鐵欄杆上的兩隻手此刻徑直搭在了她的腰上,隔著衣服輕輕摩挲,“說好的椰子汁呢?”
呃,這話題跳躍得有點快啊……舒淺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他的氣息已經陡然逼近。她下意識地側頭看去,還沒來得及閉上眼,就感覺到那熟悉的溫度不偏不倚印上了她的唇。
起初還是輕輕淺淺的吻,他循著她唇瓣的痕跡一點點探尋著,摸索著。兩人的氣息彼此交融,她能感覺到口腔裡淡淡的椰香味瀰漫開去,明明不是酒,卻彷彿比酒力道更甚,只那麼一小會兒她就醉得暈暈乎乎。已經不知是何時情生何時意動,她不自禁地轉過了身面對著穆楊,腳尖微踮,雙手也悄悄攀上了他修長的脖頸,彷彿這一刻已經讓她沉醉流連。
穆楊因為她的動作,渾身都像是被點著了一團火,此刻雖然雙手還是規規矩矩地摟在她腰側,唇上卻情難自抑地肆虐開去。黑暗的月色星光下,依稀可以看見眼前的女人兩頰酡紅,雙眼半睜半閉,明明沒有一點刻意的嫵媚和誘惑,卻像是一朵致命的罌粟叫他愈發不可收拾。
……
兩人擁吻了足足有十多分鐘,眼看著只差一把火就可以輕易燃起來了,穆楊這才倏地離開了她,輕咳一聲,微微別開了頭。秋夜的寒風滲過玻璃窗吹來,舒淺也是這才猛然清醒過來——
她,她,她……她剛才都幹了什麼?!
她紅著臉悄悄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