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見他認錯認的真誠,就點點頭:“你既這麼說了,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咱們慢慢看吧。”
那莊頭戰戰兢兢的回去了,不久就帶著一家老小來認錯。這一番作為,安姐並沒有避著人,所以很快整個南安王府都知道了這件事,有說她不厚道的——才出門就翻孃家的老賬;有說她傻的——這種事怎麼能在婆家處理?但不管說什麼,大家卻都預設二少奶奶不好惹了,聽她這邊有什麼要求,輕易不敢怠慢。
南安王妃聽了這事一笑,衣青有些拿不準:“王妃,您說二少夫人這事,是聰明呢,還是傻呢?”
“你說呢?”
“若說是聰明吧,口碑的確是不好了;若說傻吧,我看二少奶奶辦事卻是方便了。據說段媽媽昨天出去,回來只給門房塞了兩個果子。”王府的門房什麼眼界,他們這種有體面的也就罷了,那什麼段媽媽……說句不好聽的,誰又認識她?沒見大少奶奶身邊的席媽媽出門還要塞點銀子的嗎?
說到這裡衣青已經覺得安姐是聰明的了,但這種聰明又不是她能理解的。在她的概念裡,女子的名聲是頂頂重要的,落一個厲害潑辣的名號實在不怎麼好。別的不說,就是將來有個什麼事,輿論也不會站在她那邊。
“那就要看她求的是什麼了,若她求的就是個隨心所欲,這種做法也沒什麼不好的。”南安王妃拿著剪刀,慢慢的剪著瓶裡的臘梅。她用了兩刻鐘的時間,把手下的花修剪出來,讓丫頭搬走,洗了手,一邊接過衣青遞過來的果子露一邊道,“你一會兒去問問老蘇,淮南那邊的神醫什麼時候能到,我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衣青心下一凜,連忙應是,不過之後又有些為難的道:“但是王爺那裡……”
這幾年南安王妃先是找宮裡的太醫,有名的沒名的在職的退下來的哪怕就是在角落裡發黴的也都請著來過王府,再之後就是求神拜佛,京裡大大小小的寺院觀廟都施捨了香油錢,在這兩個都沒有太大效果後,南安王妃就開始從民間找良醫了。一開始還只是京裡的,後來就到了外面。南安王對這種行動非常反感,為此兩人也沒少發生爭執。但不管南安王怎麼反對,南安王妃還是一意孤行,這個淮南的神醫就是瞞著南安王偷偷找來的。
“王爺那裡先瞞著,待我見見那位神醫再說。對了,什麼時辰了,王氏怎麼還沒來?”
她正問著,那邊就有丫頭來報,說大少奶奶過來了。片刻,就見王氏穿了件八成新的白底水紅領子對襟印花棉褙子,披了件淺粉緞子風毛披肩走了進來,她的容貌是極秀氣的,這一身更趁的她溫柔寫意,別有一種楚楚可憐的風韻。南安王妃見了卻暗暗皺了下眉,她這輩子最煩女子做這種姿態,王氏早先也算是個端莊的,怎麼現在越發小家子氣了?
王氏來了,先向南安王妃行禮,又轉向衣青:“見過姐姐。”
衣青連忙福了福身體:“大少奶奶客氣了,王妃剛還唸叨著您吶。”
王氏的臉色微微一白:“母妃是有什麼事嗎?”
南安王妃看了她一眼:“怎麼,沒事我就不能說你了嗎。”
王氏的臉色更白了,她勉強笑道:“看母妃說的,什麼時候您說兒媳都是應該的。”
“這才像話,你做為我家長媳,又是未來的南安王妃,行事就要大大方方。我念著你也沒別的事,只是你該到我這裡來了。一會兒幾個管家管事都會來說事,難道還要我們都等著你嗎?”
“兒媳不敢,兒媳以後,會再早一些過來。”
南安王妃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那邊王氏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更苦了。每天下午她都要過來學習管家,對於一個兒媳婦來說這本是一件好事,代表著婆子願意給權利和體面。可她在南安王妃面前,本就有喘不過來氣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