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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孃家,每天打扮得光光鮮鮮的,和張笑豔走在一起,仍像個清純的十九歲女大學生,任誰也看不出來,她已嫁作人婦,是一個孩子的媽了。

說起來,秦可咪也真幸福。孩子託給秦媽帶,小倆口住在外頭,每天快樂逍遙似神仙。

秦可咪的先生在一所學術機構擔任生化研究員,每天忙著研究細菌和人類進化的事。白天,她先生上班,她上課,做她的清純女大學生;晚上,兩人就約會散步,如膠似漆,一如熱戀時。

秦可咪的先生,張笑豔當然也認識。當年他追求阿咪時,臉皮薄,央求她客串月老代為傳情;她被他煩不過,終了才以三客牛排成交。

其實,一開始還是張笑豔先認識他的。

那傢伙叫鍾立文,大她們七歲,那時剛從國外拿了學位回來,和張笑豔在電影院搶“特別席”誤打誤撞認識的。

說起電影院,張笑豔就一肚子氣。那些售票小姐真是有夠可惡,明明跟她們說要“中間靠走道的位子”,她們偏生劃給人一個“離島黑三角”,和銀幕互成鈍角距離,她又近視加散光,叫她看什麼?況且,同樣一張票,花同樣的新臺幣,憑什麼她活該受那種虐待!

所以,每回生過一頓悶氣後,她總是很理直氣壯地挑視野角度最好的那個座位——也就是她匿稱為“特別席”的座位——安穩舒適地靠在上頭。

“管他的!有人趕了再說!”她想。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她的屁股總是坐得很安穩。這大概和售票小姐“好酒沈甕底”的心態有關——越好的位子,越留在後頭。結果,一場電影搞到最後,最精華的那個座位反而沒有劃出去。聰明的她,就這樣舒服地看完一場電影。

可是那一次,好死不死,鍾立文那傢伙竟然跟她搶“特別席”!她才剛要彎身坐下來,他的屁股就跟著擠進來。周圍已經沒有空位了,她當然不肯讓,瞪了他一眼,他竟絲毫不甘示弱,也回瞪她一眼。

“這是我先坐的!”她又狠狠瞪他一眼。

“不對!是我的屁股先著位的!”他輕鬆地回答。

什麼嘛!張笑豔暗罵了一聲。就在他們彼此僵持不下的時候,燈光暗了下來。

銀幕上國歌高唱到“一心一德”那句時,兩人皆虎視耽耽地盯著座位;最後,“貫徹始終”唱出來,女高音斷氣以後,兩人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上去——這麼一交手,勝負立現!鍾立文的屁股搶到了座位,張笑豔則坐在他的大腿上。

電影已經開始了,張笑豔不甘心就這樣將特別席拱手讓人,可是這樣坐在陌生男子的腿上卻又很尷尬。她猶豫著,正想撤退算了,那傢伙卻悠閒地冒出一句:

“我是無所謂啦!如果你覺得坐在我腿上很舒服的話,那我倒也不介意!”

激將法?可惡,她偏就不起來!

結果,直到終場,張笑豔都大剌剌地坐在鍾立文的大腿上,惹得後面的人噓聲連連,因為她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燈光亮了。張笑豔舒服地伸個懶腰,整理好衣服,然後轉頭,故意跩得二五八萬地起身說:

“謝謝你了!真不好意思,沒想到肉墊坐起來這麼舒服!”

“你……”鍾立文氣得說不出話,腳一踏,就要起身,卻“啊”了一聲又跌了回去。

張笑豔盯著他,不屑地說:

“少裝了!我才不信這一套!剛剛還好好的,騙誰!”

鍾立文“哼”了一聲,撐著椅臂,試圖再站起身,結果又跌了回去。

“喂!你到底怎麼了?不要開玩笑!”張笑豔心中慌了起來,難不成他的腿被她坐壞了?

“哼!”鍾立文鼻子裡又哼了一聲說:“你重得跟豬一樣,坐在我腿上兩小時,有不發麻的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