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冷。
但他的冷藏在骨裡,只有同樣的方士,才能感覺到那降到冰點的,令人窒息的殺機。
可他的手裡握著一把刀,他還是個武師。
李書劍思索之間,已經來到了幾人身邊,他跳到岸上,先俯身施禮,“遊者李書劍見過各位。”
他終於回頭了。
這一剎那,風和水驟然停止。
李書劍的手也按在了劍柄上。
如果他此時出手,一定是石破天驚!
“你好,在下張皓。”
他笑了,風還在吹,水還在流,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但李書劍卻知道,剛才那一瞬,他確實試探了自己。
因為他鐵書上的尋道鯉死了。
化作了一灘墨汁,重新融入了墨池中。
尋道鯉是探山尋水川,幫助方士尋找氣運強盛之地的道術。
只有兇險到極點的氣運大勢,和可怕的殺機才能嚇散它的身軀。
這裡的山很荒,水很激,但走勢並不兇險,所以它散去身軀的原因也只有一個。
“原來是李兄。”
顧十一忽然抱拳。
顧十一依次指著陸蒹葭,王虛和紅綃道:“陳虹,白竹,還有她的屍鬼。”
紅綃翻了翻白眼,心裡嘀咕:咋的,老孃就不配有個名字?
“李兄稍坐片刻,我先和它過過招。”
顧十一指的“它”自然便是暴風人鷹。
“哦?那在下豈非能一觀張兄刀法?當真三生有幸。”
,!
李書劍笑笑,自顧自地走到河岸邊,從乾坤戒中取出了小桌,小灶,茶具。
“在下就在這裡煮茶,靜候李兄,順帶一觀李兄的精湛刀法。”
說著,李書劍輕輕一吹,吐出火焰,將小灶點燃,開始煮茶。
吼——
暴風人鷹踏碎岩石,飛身一腳踢向顧十一。
它雖不能飛,但雙翅噴出一股青光,身形瞬間加快,翼下溢位的狂風,吹動河水。
河水翻湧,河岸石塊也乘風滾動。
李書劍的茶桌忽然發出淡淡熒光,狂風在遇到那瑩光之後,竟輕盈盈地繞到了兩旁。
光這一手就能看出,他絕不是個普通人。
他眼瞼低垂,目光落在前方,心思閃動。
暴風人鷹的速度很快,已經到了張兄身前,他為何還不出手?
木劍?以木劍對抗暴風人鷹未免太託大了吧。
沒有靈氣的波動,難道他的武師境界已到七品,真氣可以出體?
是了,他也只能用真氣,法術已經來不及。
顧十一舉起了刀。
李書劍眉頭更是皺在一起。
真氣不流轉,他怎麼用真氣?
難道是他大意,來不及使用真氣?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的時候,顧十一出手了,只是一眨眼,李書劍便看到了一朵花。
一朵光影構成的花。
一朵將青光切碎的刀之花。
十三刀?十六刀?
那一瞬間,青光被刀切開,露出了白色的光,光形成了花。
快!準!
應該是十九刀。
因為構成花瓣的光,的的確確是十九道。
李書劍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只看到了十三刀,又有三刀看的很模糊,剩下三刀卻根本沒有看到。
站在顧十一身後的暴風人鷹回過身來,它的身體上有八道長長的灰色。
李書劍的心裡又是一沉。
那就應該是二十七刀!
十九刀斬開青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