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進了翡翠下城。
形狀類似鷂式飛行器的治安巡邏艇在城市建築與浮空城底部間滑行,唐納和緹蒂奔跑在它下方的街道,兩人前方和附近街道上整隊整隊的綠黨武裝被巡邏艇上的電磁炮轟成了渣,地面和建築物頂上也有口徑稍小的電磁炮追著巡邏艇射擊。
偶爾出現的炮擊間隙裡,已經聽不到幾分鐘前還不絕於耳的槍聲。
“起義失敗了!城內在戒嚴!”唐納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辦?”緹蒂已經慌了神,“小託尼還在城裡!”
唐納眉頭緊皺,正拿不定主意,頭頂突然被電磁炮擊中、冒著煙斜栽向地面的巡邏艇替他做了決定。
“先活下來再說。唐納輕呼一聲,著拉起緹蒂便往城外跑去。
治安巡邏艇砸中地面建築的爆炸聲轟然響起,緹蒂尖叫一聲,不自覺地縮緊脖子。
……
龐貝城,費蒙駐軍母艦也像一座浮空城似的,靜靜地漂浮在龐貝上城一旁。
環繞艦體一週的航行燈已經熄滅,覆蓋整個艦體的藍灰色塗裝在夜色下顯得格外生冷,艦沿上巨大的黃色罌花標識更是象徵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和它所附帶的那份理所應當的霸道。
母艦甲板上,鮑比少將站在一隊全副武裝的軍人前,像在等待著什麼。他前方几十米處的甲板上,黃色熒光線條畫出了一個巨大的圓。
現在,導航標識指示燈正環繞這個直徑兩百多米的圓環閃爍著。而鮑比少將的額頭和鬢角已經有冷汗滴落,即使面對異星上鋪天蓋地的魔能生物,他也沒有這麼緊張過。
突然,環形指示燈全部亮起,“照亮”圓心處垂直於甲板的一條憑空出現的黑線。
“來了!”站在龐貝城議長府邊緣的夏依達列伽心中一緊。她還完全沒有弄清費蒙軍部到底在搞什麼鬼,但是駐軍司令鮑比少將在網管中心的暴怒令她不由得新生不安。
這種緊張得透不過氣的感覺,甚至讓她想起了藍鬼肆虐的漫長歲月。
曾經,長達兩個多世紀的藍鬼陰影下,夏依達因為丈夫克羅斯身上的藍鬼血統遭受了無窮無盡地仇恨、嫌惡和唾罵。要不是列伽家族移居凱奧斯後的影響力,要不是有精靈女王瑞蔻的額外照拂,她說不定早就被那些家人慘死在藍鬼爪下的魔法師們撕成了碎片。
至今她還記得克羅斯被絞死時的情形。
曾極力推動這項聯姻的曾祖羅森,親手把這個他口中的魔法天才送上了絞刑臺,而克羅斯,這個只陪伴了夏依達幾十年的丈夫,臨死之前仍舊是那麼地平靜,甚至還有“閒情雅緻”朝著她歉意地笑笑。
那一天,陽光照在龐貝城的殘桓斷壁上,夏依達的心卻像冰一樣涼。她永遠忘不了曾祖羅森的眼神有多冷,忘不了父親卡夫在無數憤怒的魔法大陸移民面前低頭不語的樣子。那時,她情願瑞蔻沒有解開她的契約,情願自己仍是一個沒有獨立靈魂的魔寵,這樣至少可以少一點痛苦她唯一慶幸的是,像克羅斯這樣的半藍血人(這一百年來新出現的詞兒)沒有生育能力,否則,她一定會面臨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被絞死的情景,然後徹底地瘋掉。
現在,曾經一度輝煌的曾祖,傳奇法師羅森列伽成了落葉歸根、隱居南大陸的一個普通老人,而父親卡夫也因為適應不了這個新的時代而退出了人們的視線,反而夏依達因為遭受那麼多不公,而成了藍鬼爪下受害者的代表人物,被推選為凱奧斯聯邦的議長,與兩黨更替、逐屆換選的首相共同主持這個龐大的聯邦。
當選聯邦議長的那天,看著那麼多人從旁觀者角度,陳述她所受到的不正確對待和與其相應的堅強不屈時,夏依達覺得諷刺極了,因為她清楚地記得,同樣是這群人,在克羅斯被絞死的那天激動不已,甚至叫囂著要把她這個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