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由於樂師本身的複雜性和特殊性,在聖城認定的律令中,有這樣一條:在雙方樂師同意的前提之下,可以發起決鬥。
雙方生死,各安天命。在這樣的對決之中,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
奧德里奇慢條斯理地翻開了手中的律法大全,一字一頓地誦讀出相關的條文,抬頭看向法官:“不知我所說的有無謬誤?”
“一派胡言!”
公訴人大怒:“決鬥有其固有的禮儀,怎麼可能和這種卑鄙的謀殺混為一談?”
法官博爾哈的面目依舊冷漠,只是頷首:“辯護人,注意你的言辭,不要混淆定義。”
“是麼?”
奧德里奇頷首:“那麼請看證據好了,我想,它足以證明這場決鬥的合理性。”
“這是啟示樂師在時候從以太中讀取到的影像,對於現場的還原,我想公訴方的手頭也有一份,足以證明這一份證據的真偽。”
小巧的以太球交給了法庭的樂師,被啟用後,便將影像投影在了空中。
模糊而恐慌的聲音傳來。
“我……你……並不是……葉、葉清玄,事情到現在還可以挽回!沒錯,還可以挽回!你不要衝動,我可以……”
一柄融化了的劍刺在地上。
“來吧,柯爾特。你不是一直在等待這一刻麼?”這是葉清玄的聲音,“我給你堂堂正正決戰的機會,是男人就將劍拿起來。
做什麼都好,只要別說話就行。”
漫長的沉默之後,那個代表著柯爾特的人影拔劍。
“你會後悔的,葉清玄,一定會……”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
漫長沉默。
公訴人的面色鐵青。
在往日看來,這不過是普通的對話而已,但如果從《決鬥法》的角度來看的話,完全符合規則,唯一欠缺的只不過是一個公證人而已。
而且,安格魯既然提出了這一條法案,那麼肯定不會漏掉這一條前提。說不定還挖好了坑,等著自己跳進去。
既然如此的話,那便再換一條思路……
想到這裡,他卻猶豫了一下,看著奧德里奇沉靜的面孔,卻開始舉棋不定:這有沒有可能也是那個老狐狸誘導自己的陷阱?
雖然葉清玄觸犯了那麼多看上去板上釘釘、無可辯駁的罪名,但對於律師,尤其是奧德里奇這種大半輩子玩弄律條的老狐狸來說,其中不知道有多少空子可鑽。
對方如此激進,一返剛才的消極策略,是否又有什麼依仗?
他的後頸有些潮了。
汗水。
很快,旁邊的記錄員不著痕跡地推過來了一張紙條。公訴人掃視時,眼神一亮,提高了聲音:“我申請對嫌疑人葉清玄質詢!”
奧德里奇皺眉:“我反對!”
“反對無效。”
法官落槌,頷首表示許可。
奧德里奇的表情不變,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陰沉。
如果從自己這裡找不到突破口的話,便從嫌疑人的身上開始下手了麼……在牌局剛剛開始的時候,誰都不清楚對方手裡有什麼牌,也不清楚公訴人究竟埋下了什麼樣的陷阱。
只要說錯了一句……不,一個字的話,就會造成天大的麻煩!
眼看著公訴人走過來,奧德里奇故意提高了聲音,近乎冒犯法庭地對葉清玄說到:“葉先生,你大可不必開口,也不需要回答他任何問題。”
“不得強迫嫌疑人自證其罪,你有沉默權規則。”
他對葉清玄說,“如果他的問題有所冒犯,我會隨時打斷他的。”
法官落槌。
警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