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帶了林海,在來路上有一凹進去山丘,裡面建了一草屋,門口坐了一個老人,在發呆。
說是老人,其實不能和前世的比,這時代,人是真顯老,哪像電視裡的一個個錦繡衣衫膚白貌美的。
“這個老人家怎麼一大早沒精打采的?”小滿道。
“週末周老爺子,你這是怎麼了?”林海道。
那老人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看了林海半天,方吃驚道:“是縣令大人?”
“是我,上任那天我們見過的。老爺子新年好啊,怎麼一個人大清早在這裡坐著?”
“這個……拜見大人,草民給大人磕頭了!”週末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林海本不想這樣,但是這時代,自己要點威嘛,不然別人怎麼聽你的話!
林海等他磕完了,才道:“老爺子多禮了,起來吧!冒昧來訪,多有打擾,還請勿怪!”
“大人說哪裡話來,你這樣的貴人,我們這窮地方,請都請不來的,這,現在,慚愧草民了,本該草民給大人去拜年的!”
“你上次已經拜過了,過於客氣就顯得生了。今日來有要事相商,你且拿個凳子來,我們坐下談。”
“啊耶,我是糊塗了。”週末急忙大喊,“周杰,周杰,快拿個凳子來。老婆子,快煮茶來!”
一個後生,約二十左右,拿了一個斷了靠背的凳子,給林海坐了,又拿了一個矮凳子給小滿,週末仍然坐門口。過了一會兒,一個老婆子拿了一個茶壺,兩個竹碗,給林海小滿每人倒了一杯茶,那茶也都捻成沐子,用姜摻和,又苦又辣。
林海道:“老爺子康健,這你們村多少人啊?租種我們衙門的桃林,可曾賺得收入?今年不知道老爺子可有信心讓桃子豐收?”
那週末聽了林海的話,“噗”的跪倒磕頭:“求老爺開恩!”
那後生和老婆子一起跪倒。
林海吃了一驚,道:“老丈,這有話請說,你這讓我如何是好?”
林海對那後生道:“扶你阿爺阿孃起來!”
那周杰扶了兩個老人起來,林海道:“我們坐下說話吧!”
那週末坐了,道:“不瞞大人,我等本不是這福建人,我祖上原有一祖叔,在那金陵城裡李唐宮裡當差,只因我略識幾個字,認了我這個侄兒留後,在那宮裡幫忙種些花草樹木,只是那年宋軍入城,祖叔亡故了,我跑出宮和族人一路逃難,在這永春縣居住。族人因著我見過些世面,便推我當了個族長,大事小情由我做主。我等原在此五里地外的雙龍岡居住,我等後來的人,自然沒有上好田地,便在那裡開荒,種些豆子小麥,麥飯雖難下嚥,總有口飯吃。不想那年大風大雨,房子倒塌,那地也衝得七零八落……”說到傷心處,又流下淚來。
林海不悅道:“老丈休要誆我,那麥子磨粉,做法多樣,不知多好吃,我自黃州來,也是鄉野出來的,如何不知?那地被水衝了,再填土種便是,房子倒再蓋,如何這般哭喪?”
週末道:“大人,這麥子呢,小人是來這永春之後,聽人說可以吃的,原是北方人多食,小人自小南方長大,不甚會弄,說是要磨要舂,我等正準備學著呢,不想發生大風大雨的事。我等田地,具是山丘坡地,水衝之後,露出的都是砂石,如何種得莊稼?不是小老兒懶惰,實是沒法,後是林滂大人見我等可憐,聽說我會弄這花草樹木,便把這桃林租與我等。”
“那不是因禍得福麼?”林海道。
“大人有所不知,這桃子收了之後,比不得谷麥豆之類,須得及時賣了,否則便爛,我們能有多少人能吃得了多少?永春人少,拿去泉州南安賣錢,船費便不少,自己挑了去,路上便爛了不少,看著心疼啊,沒辦法,小人我只得養了豬,拿來餵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