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眸。
察覺到腰腹的收束,他視線微不可察地下移。
姑娘兩隻纖細的胳膊環在他腰上,不知是害怕還是慌亂,十根手指在他腹部交握,抱得死緊,全然依賴與信任的姿態。
周清南目光收回來,看向那條混沌黑暗充滿未知的前路,嘴角很輕地勾了勾。
機車速度太快,風聲如雷,灌徹耳際。
程菲抱著周清南的腰,貼得太近,他的體溫如此陌生又熾熱,隔著單薄的衣衫布料,幾乎灼痛了她的面板。
如此順理成章的親近,不需顧及世俗,也不需思考未來。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透過頭盔的玻璃前擋,怔怔望著身前的男人。
餘光裡斑駁街景急速倒退,一切都是模糊的,鏡花水月如夢似幻,唯有他真切存在,每寸血肉都如此鮮活,會用血肉之軀為她擋去所有風浪。
“……”程菲輕輕合上了眼眸。
忽然生出一種詭異的希冀。
希望這條只有他們兩個的路,永遠、永遠都到不了終點。
不知過了多久。
程菲冷不丁啟唇,輕喚了一聲:“周清南。”
“嗯?”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如果不幹這行了,打算做點什麼?”
周清南頓了幾秒,回答:“沒想過。”
程菲對這個回答似乎並不詫異,安靜了會兒,又問:“從來沒考慮過未來嗎?”
“沒有。”周清南平靜地說。
程菲眼底泛起一絲細微的惆悵,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地抱緊他,悄悄將臉頰輕貼上他的背。
周清南薄唇緊抿成一條線,眸色極深,將油門轟到最大。
風聲更烈了。
身不由己的人,好像從來沒有資格考慮未來。
拂曉未至,愛意難言。
只是,如果有如果。
夜濃如墨,機車一路狂飆,不多時便抵達目的地。
車停了,耳畔呼號的狂風也跟著風停了。
周清南將機車停穩,仍保持著弓腰姿勢,將一條格外修長的右腿放下踩地上,作為支撐點。也不說話,只無聲等待身後人反應。
由於之前的速度太快,程菲的身體在剎車時往前急衝了下,整個腦袋重重撞在周清南的背上。
戴了頭盔有緩衝,撞上去沒感覺到痛,反倒讓她思緒迴歸現實,整副頭腦都在那一瞬間清醒過來。
“……”
意識到縣醫院已經近在眼前,自己的雙手卻還緊緊抱著男人的腰腹,程菲回神後不禁有些窘迫,雙頰微紅,當即被燙到似的將兩條胳膊鬆開。
腰間緊縛了一路的力道消失,甜蜜的負擔也隨之消散,像蝴蝶振翅而過,沒留下絲毫痕跡。
周清南心絃微動,很輕地抬了下眼,眉目間的神色卻仍舊冷靜而淡漠,沒什麼語氣地說:“到了。”
“……哦。”程菲點點頭,手扶著機車尾部的鐵欄,小心翼翼下了車。
蘭貴縣雖然人煙稀少,但醫院這種場所,全國各地都一樣,從來不缺病人。
此時已經將近夜裡十點,急診大門外卻站了好些人,有病患有家屬。那些病人裡,有捂著肚子看著像急性腸胃炎的,有跟老婆打架被咬掉一隻耳朵的,個個臉色蒼白哎喲連天,倒顯出了一番另類的熱鬧勁兒。
周圍人一多,動靜越多,人的注意力就容易被轉移。
程菲站在醫院急診樓外頭,錯亂失序的心跳逐漸平復,臉上曖昧的紅暈也有了消散之勢。
她暗自做了個深呼吸,定下心神,將戴在頭上的頭盔取下來,一隻手整理了下微亂的髮絲,一隻手把頭盔遞還給周清南。
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