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喇嘛目光微動,露出一絲幾位複雜的神色,「我還是順著講下來,你們才能理解。我問了達瓦在無人區遇到過什麼特殊的事,他說有一夜很特殊,攝製組受傷生病的情況都是那一夜引起的,但他想了很久,都沒能想起來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在寺裡的時候,我只能每兩天給他一副藏藥,每次他都會吐出蟲子,但這樣長期肯定不行,按你們內陸的說法,是治標不治本,而且藥物也有點毒性,達瓦的身體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強壯。我當時決定,進無人區,按照達瓦他們原本走過的路線,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藥師喇嘛說到這裡,阮棠油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情。為了病者,他能做到這個地步,可以說是醫者仁心,菩薩心腸了。
「無人區很危險,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但是比起藏區以外的人,我們還是有點優勢的,我是做好了準備去的,還帶著這個。」藥師喇嘛說著把金剛杵抬了抬,進門的時候他就拿著,一刻都沒有離身。
「我以為自己比達瓦強,至少還有驅邪的法器在身,遇到什麼非常的危險應該可以應付。但是……」藥師喇嘛苦笑,眼中露出一絲迷茫,「我順利從無人區回來。」
他最後這句話的口氣有些奇怪,就算不懂藏語,阮棠也聽懂一些,問道,「沒有發生什麼事嗎?」
藥師喇嘛臉上神色變幻,最後歸為毅然,「在無人區的大部分記憶我都還記得,可是某一些我怎麼也想不起來。實際上,我連達瓦的事都忘了,多虧了你們的幫忙,昨天我清醒後才記起達瓦,我感覺在無人區是發生什麼事的,但具體是什麼就是想不起來,抱歉,能提供給你們的只有這些了。」
次仁先聽完,身體一陣寒,緩了一下神才把後面的翻譯完。
阮棠心說,藥師喇嘛和達瓦的症狀基本一致,進入無人區後最關鍵的記憶都缺失了。
她朝聞璽看去,只見他沉思不語,眉頭微微皺著。
房中陷入安靜,誰都沒有說話。
藥師喇嘛神情凝重,「我懷疑是和邪魔有關,聽次仁說你們的目的就是無人區,我這才冒昧把情況告知,危險程度可能已經遠超想像。」
聞璽說:「進入無人區的路線你還記得嗎?」
藥師喇嘛點頭,聞璽就讓他在地圖上畫下來。
次仁出去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張西藏地圖,藥師喇嘛憑著記憶,在阿里地區標註。在靠近喀拉喀什的位置,他停住了,愁眉苦思,沒一會兒額頭上還沁出微汗。
聞璽已經瞭然,「崑崙。」
「對,」藥師喇嘛恍然,「就是崑崙,我是怎麼回事,剛才幾乎連崑崙都叫不出來了。」
次仁同情地看著他,「您一定是太累了,又受了打擊。所以才會忘性大。」
藥師喇嘛說,「不是這樣,這種忘記,就好像有一塊東西生生從腦子裡挖走了。回來之後連達瓦都忘記,這太不正常,可能我也被邪魔所控制了。」
次仁乾巴巴地笑,十分勉強的樣子,然後求助般望向聞璽。
「就按剛才說的,理智應該不是突然就沒了,這幾天裡你還記得什麼?」聞璽問。
藥師喇嘛說,「我是半個月前從無人區出來的,當時我已經忘了達瓦,也忘記自己為什麼要去無人區,第一天我還打算回巴榮寺來著,對了,當時我開始做一個夢。」
「夢?」
「對,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和一群人在排隊,所有人都穿著長長的袍子,我看不清別人的臉,只知道跟著隊伍移動。第一天做了這個夢之後,我很害怕。」
次仁忍不住問,「為什麼害怕?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藥師喇嘛說:「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很害怕,夢醒了之後還回不過神,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