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子隱郎君找我家女公子有事?”玉荷噙笑問他,倒不失禮貌。
子隱搖頭,又問:“那你不在書房伺候,這麼熱的天跑出來是……”
“我家女公子要出門,讓洪護衛護送。”玉荷如實相告,說罷見子隱沒有旁的事,便離開了。
子隱低眸,若有所思。
坐在轎輿裡的沈連城由洪祁和另幾個小廝護衛,剛出得晉陽公府的大門,子隱便不慌不忙地跟了上來。
而另一面,李霽在韓闕的陪同下,正巧也往晉陽公府走了來。
大熱的天,兩人額上皆是細汗。遠遠地看到子隱纏著沈連城說話,李霽不禁加快了步伐。
“阿蠻你這是要去哪兒?”他湊近沈連城的轎輿,滿臉充盈著笑意。但他並不等她答話,而是露出了幾分神秘之色,有些興奮道:“你肚子疼可好些了?我帶了紅棗桂圓羹來給你。”
說著他迴轉身從阿則那裡拿了一個食盒,在沈連城跟前顯擺了一下。“這可是我親自熬的。”
沈連城不禁抬眸瞧他,“你親自熬的?”這種話她怎麼能信。一個世家的公子,而且是根獨苗,還能屈身下廚不成?
“這真是表兄親自熬的。”韓闕知沈連城不信,忙上前,不無誇張道:“表兄昨夜整宿沒睡,就為這盅粥了。熬了又倒掉,倒掉再重新熬,終是能下嚥了……就是浪費我韓家不少糧食。”
李霽的臉有些紅,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被韓闕說的不好意思。他推了韓闕一把,對沈連城道:“你別聽他胡說。我用心熬的,味道不錯的。”
“那我就勉為其難吃吃看吧。”李霽為了討好她,倒是煞費苦心。沈連城示意玉荷將食盒接了過去。
僕僮阿則見她毫無受寵若驚,毫無感恩戴德的模樣,不由得氣上心來,當即挺身,義憤道:“沈娘子如何這般不知感念我家公子的好?我家公子昨夜為了熬這盅粥,手都燙起泡了……”
“你這奴子!”李霽當即怒聲喝斥,“誰給你膽子這樣跟沈娘子說話的?”
阿則退身閉了嘴,低著頭,一張臉委屈的都要哭了。想來,他的主子該是極少這樣喝斥於他。
沈連城分明看到,李霽右手拇指下方,當真有兩處破了皮。那處紅紅的,便是燙起過水泡的地方吧。
李霽察覺到沈連城的視線,忙縮了縮手,生怕別人以為他在討好賣乖博憐憫。
“阿蠻你可要好好吃!也不枉費我表兄一夜辛苦。”韓闕忙上前勸沈連城。
沈連城鬱悶地蹙了蹙眉,心道自己也沒說不吃啊!但為了免除爭執,她悶悶地“嗯”了一聲,而後吩咐起轎,欲行離開。
“你去哪兒?”李霽才又問一遍。
“水雲澗。”沈連城答,還道:“你們隨意。”
“我跟你一起去啊。”李霽說著就要跟過去。
“不準。”沈連城悶聲說了一句,頭也不回。
李霽還要跟過去,韓闕忙拉住了他,示意他子隱還在場,別叫外人看了笑話。李霽這才長身站定,目光深沉地看向子隱。
子隱卻是轉身,往晉陽公府走了去。他對李霽,幾乎視若無物。便是韓闕看了,也忍不住嘆聲搖頭:“嘿,這個人,實在無禮。”
“他到底是何來歷……”李霽則是喃喃自語,心中疑惑更甚了。
卻說子隱,本是想跟隨沈連城去水雲澗,好與之說說話的,卻不料李霽韓闕一來,鬧得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他心中也是有迷惑的。
沈連城養了兩個面首,卻是至今也不用他二人。一個好好的女兒家,何須因此招人笑話?一回家府,又急著帶兩個面首搬到別處去住,如此行徑,她到底意欲何為?
沈連城來到水雲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