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阮妤也懶得管他,收回目光,一邊切著陳皮,一邊繼續盤腦中那些紊亂的思緒,霍青行裝醉,霍青行給她買了禮物要送給她……如果沒有裝醉的事,他送禮,阮妤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可偏偏有這事在前,彷彿許多事都跟著變了。
她不禁又去想霍青行裝醉的原因,她記得在裝醉這件事前,霍青行先是跟她鬧了一陣子彆扭,一副怕人言可畏,要離她遠點的模樣,甚至連金香樓都不肯來了,畫畫的事也交給了別人,後來她送了玉佩,他接受了,再之後,他又變成了從前那副模樣,不僅沒再遠離她,還事事依從她。
「咔嚓咔嚓」
陳皮被她切得亂七八糟,又有條又有塊的,完全不見她平日的功底,可見她這會思緒亂得厲害。但顯然阮靖馳比她還亂,根本沒瞧見她的異樣,還低著頭,腳尖磨著地,在一下一下的摩擦聲中,低聲喊她:「……姐。」
「嗯。」
再次聽到這個稱呼,阮妤顯然已經沒之前那麼驚訝了,現在佔據她更多思緒的還是霍青行究竟怎麼了?
「……那個,」阮靖馳糾結道:「我之前跟霍青行說了你有未婚夫的事。」
「啪嗒」一聲,阮妤放下手中的菜刀,蹙眉回眸,「什麼?」
看到她這副表情,阮靖馳更糾結了,他重新低下頭,含糊道:「就之前我問霍青行喜不喜歡你,他說喜歡,我就覺得他這樣的人怎麼配喜歡你,然後就說了表哥的事。」
本來是想用表哥擊退那個木頭。
誰想到那塊木頭一點感覺都沒有,照舊我行我素。
他原本也懶得說的,這不是阮妤這個笨蛋突然起了不嫁人的念頭嗎,現在這個世道,女子不嫁人會面臨多少風言風語,何況她還管著酒樓,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這幾天和那個木頭相處了下,覺得那人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字不錯,功課也好,人雖然看著沉默寡言,但對老人和小孩的態度都很溫和。
今天他們一起出門。
路上遇見的人都會和他打招呼,可見那木頭的人緣也不錯。
還有那人雖然看著窮酸,一件衣服翻來覆去地穿,但一聽說阮妤喜歡看煙花,花起錢來眼都沒眨。
唔。
綜合一看,雖然各方面比不上表哥,但姑且也還算不錯吧。
「我看那木頭喜歡你喜歡很久了,雖然我不清楚他出於什麼緣故沒和你說,但……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吧。」阮靖馳一通說完倒是覺得自己輕鬆了很多,反正該說的,能說的,他都說了,至於後面是什麼結果,他也懶得管了。
她要想和那個木頭在一起,他不會阻止。
若是真不想嫁人——
大不了以後他養她!
阮靖馳想得挺好的,就是說了半天也沒聽到阮妤的回答,不由擰著眉抬起頭,然後就瞧見一張鮮少得見的呆怔的面容。
「姐?」他抬手往人眼前揮了揮,見她長睫微動,眼中光芒重新聚攏,這才又皺眉道:「你怎麼了?」
「你剛剛說……」阮妤手按在灶臺上,聲音有些啞,「霍青行喜歡我?」
「啊?」
「對啊。」
阮靖馳訥訥點頭,「這不挺明顯的嗎?」
明顯……嗎?
「那人每次看你的時候,眼神柔得跟什麼似的。」要不是碰見霍青行,他也沒想到這世上有人變臉能變成這種地步,跟他在一起就冷著一張臉,搞得他欠了他幾十萬紋銀,可只要阮妤這個笨蛋出現,那人立刻就化作三春月裡的暖風,說起話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哦,還會臉紅呢。
嘖,真是跟染坊裡的水一樣,一會一個色。
廚房的蠟燭點得並算不多,加上長時間的燃燒,那些